第十四章 太子登基(1 / 2)

哪怕神武英明如皇帝,他也依旧躲不过垂暮之年的无奈。自从六十大寿以后,太祖皇帝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纵然用补药撑着,太祖皇帝的身子也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曳曳。终于,在一日黄昏迎来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刻。

葬礼举办的庄重而盛大,宫内外无不为失去这样一位皇帝而痛心疾首。

只是,悲痛或许是长远的,但人们不得不迎来新的主人,或许,人们也愿意迎来新的主人。

这个在历史的长河里看似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阳光依旧和煦,早春的风依旧清凉,躺在榻上的人依旧懒懒的不愿意起床。

“主儿,该起身了。”佩儿撩起门口的灰色纱帘进来。一边将窗框已经有些歪斜的窗子打开,一边轻声唤着床上的人。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喃喃地说了声“关门,冷。”又继续拉紧了被子,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这时,一个年届五旬的婆子也走了进来,她虽然衣着朴素,不过却很整洁,一身派头,有着宫里老嬷嬷该有的气派。老嬷嬷不由分说,将帘子掀开,挽着挂在床边,又拉开被子,故作怒气地说“娘娘,该起了,今日是新皇登基大典。”

榻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睡意全无,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镜子前的女子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长长的如瀑布般垂在肩头。眉清目秀,面容姣好,二十五岁,却仍是花朵般的容貌,哪怕身穿素服,在简陋的屋子里,依旧遮不住她的光辉。她已入宫十一年,却有八年都在这掖幽庭之内,哪怕近日复了位份她依旧在这掖幽庭里没能出去。她随手挽了下头发。刚才还在拾掇窗子佩儿赶快有眼力地跑过来说“主儿,我来。”

坐在镜前的女子冷眼看了她一眼说“佩儿,从此以后唤我‘娘娘’。”

“可是?”佩儿不明白,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她从小就跟着的小姐总是对的,便恭恭敬敬地换了声“是,娘娘。”

接着,一旁立着的嬷嬷接过佩儿捧在手里的发梳说“娘娘,新君即位,您也该打算起来了。”

说话的这位是张嬷嬷,是齐雅住进掖幽庭第三年的时候结识的。当年这位张嬷嬷的独女在颜婕妤的宫里当差,因为打碎了颜婕妤喜爱的花瓶而被乱棍打死,从此便记恨了颜婕妤。又因着她略通一些相面之术,觉得齐雅是有福气之人,便拜在了齐雅的门下。当年也有不少的消息是通过这位张嬷嬷传递的,如今她也算是齐雅身边忠心之人了。

“老奴一直感谢娘娘的再造之恩,替我那独女报了血海深仇。”

齐雅握住张嬷嬷的手说“是我要感谢嬷嬷这些年的照顾才是。只不过当年先皇只废了她的位份,仍让她幽居芷兰宫。”

张嬷嬷一边轻轻地梳着齐雅的头发,一边说“若不是有娘娘,老奴的女儿至今死不瞑目,可如今一切都好了,新皇登基,娘娘必有出头之日。老奴前阵子听说,芷兰宫那位怕日后新皇登基东窗事发,在得了先皇驾崩的消息后便自尽了。现在宫里都传她是感念先皇恩典,追随而去,这不还得了个娴妃的追封,以妃礼下葬了。这样的人还能得追封,老奴真替娘娘不值。”

“嬷嬷也说了,是追封。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追封,不过是给活人看的。我们的新皇可是以仁孝治天下的。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和以后的日子。”齐雅不紧不慢地说。

“今日新皇登基,主儿可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是。”佩儿在一旁说。

齐雅见佩儿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欣慰地点点头。接着从镜中看着张嬷嬷说“张嬷嬷,今天就束城盘云髻。”张嬷嬷心里有数,盘云髻是宫里嫔位以上的女子才可以梳的发式,自家主子才是美人,可如今身在掖幽庭却梳着这样的发髻是否会有些不妥,便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平时都是随意挽着头发,并告诫我们要低调做人,韬光养晦,为何今天却要梳起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