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格拉兹特的欠债逐渐还清，九千颗破碎的少女心也如数恢复。

因为他的自觉，露西厄已经越来越少的揍他，甚至大多数时候，不再看他一眼。

格拉兹特注意到，露西厄会站在海滨别墅的观景阳台上，长长久久的凝视着那片虚假的海洋。

这一天，格拉兹特又完成了主位面的一份委托，在返回深渊之前，他看到委托人桌上有一盆罂粟花。

这玩意现在可不多见了，只有很少的一些施法者少量种植一些作为研究用。格拉兹特知道露西厄很喜欢这种花，因为别墅的半山花园里种满了这种鲜艳的花。

他犹豫了一下，问委托人，“能不能把这盆花送给我。”

委托人是个中立的术士，她奇怪的看了恶魔一眼。恶魔大君格拉兹特最近几年服务态度超好，几乎有求必应——只要付钱。ii

术士们不清楚原因，但是好用就行。

术士想了想，点头同意，“格拉兹特大人，我对这次的委托非常满意，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您就拿去吧。不过您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您要这盆花做什么？”

格拉兹特已经毫无廉耻了，他笑了笑“带给老婆的，她特别喜欢罂粟花。”

至今单身的女性术士，微妙的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大人。”她说，“您知道罂粟的花语吗？”

“什么？”

“死亡之恋。”

……

格拉兹特开心的拿着花往家走，如果露西厄高兴了，他就能少挨一顿揍。伟大的恶魔主君，现在也没其他的追求了。ii

回到家后，得到小礼物的露西厄有点惊喜。她愣了好一会，才拍拍恶魔的头，表示感谢。

“夫君大人，一会能陪我把这盆花，种在花园里吗？”露西厄问。

“当然。”恶魔回答，“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种。”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去换一件正式点的衣服比较好。”露西厄郑重的对他说道，“我也会去换身正式的衣服。”

格拉兹特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依言换了一身专门为恶魔身躯定做的礼服。他来到半山花园中，发现露西厄早已到了。

她半跪在地上，将一株罂粟花小心翼翼的移栽到泥土中。格拉兹特注意到，这并非他带回来的那一株。

“就让它生长在这里吧，这里很适合它。”ii

精灵将最后一捧泥土拍实，站了起来。

她穿着一件破碎染血的婚纱！

格拉兹特愣了一下，忽然心中有所明悟。他知道这场游戏已经到了终点，他如释重负的走上前，跪在露西厄面前。

“我以为你会更有耐心的折磨我几百年。”恶魔有些自嘲的笑了，“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向你道歉。

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这个游戏的意义所在。”

黑发的精灵沉默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就像深渊本身一样纯净。

“格拉兹特，最开始，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原力会指引我来到你的身边。

为什么要我陪在最恨的人身边！

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忍受着巨大的折磨。

我恨不得立刻就将你碎尸万段。

但是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我对你的恨意逐渐消退。

直到今天，我终于愿意承认，我最恨的人不是你。

这正是原力指引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露西厄抽出光剑，猩红的相位刀锋不详的抖动咆哮。她一手解开了一直盘着的长发。

“乌黯的主君，九层深渊之主，诡计王子格拉兹特。你，有什么遗言？”

“哇，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结局。露西厄，你难道是想告诉我，你原谅我了？！”恶魔嘲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