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本就不悦,硬是被遥迤强压着坐在那里也算过了小羽的生辰,心中纵使有万般愤怒却也不敢在遥迤面前显现出来。
且不说自己是否能敌得过遥迤,哪怕他对自己再好,再包容自己,可自己若是伤了旌尘或是小羽,遥迤定不会坐视不管。
况且单凭遥迤的身份,花离又怎好贸然招惹?只好自己将这些怨气吞下肚去。
可依花离的『性』子哪能容忍的了这些?自是蠢蠢旭欲动,千方百计地想着要如何刁难小羽。
如今花离所居的明月轩,玉蓂鹞『性』子温顺,不与花离争抢,自是花离一方独大。
而自从遥迤来了之后,花离处处都要被束缚,被拘着,稍稍被遥迤发觉了自己有什么怀心思,便免不了受上些苦楚。
说是苦楚,那遥迤如何舍得?不过是关她几日,待她镇定下来再如从前一般放她出去罢了。
起初从遥迤第一次见到花离起,花离也曾尝试过反抗,但却被遥迤牢牢压制,无法脱身,哪怕是有个念头都不可。
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又怎会就这样硬生生的将这世间唯一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推开呢?
起初她本以为自己有一个真心待自己的旌尘可伴起一生,但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
花离本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却因为小羽,因为旌尘,她一次又一次后退,一次又一次妥协,她再也受不了了,若是自己一味的退让,又能真正的得到什么呢?
花离在屋内躺着,遥迤便在屋外倚靠着。
这些日子来,遥迤一言不发,却一直都在保护着花离。
花离何尝不知晓旌尘也在这皇城?她早就知晓了,在小羽生辰之前便知晓了,可她为什么不离开?若说她心中未曾有过半分对遥迤的惦念,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吧。
遥迤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但心思着实细腻,每一步,每一日都为花离已经谋划周全。
生怕花离哪一步走错了便是坠入万丈深渊。
众人皆说花离的心思坏,无论是仙界还是人间这样的声音自是不绝于耳。
但遥迤又何尝不知晓,恐怕这世间只有遥迤一人相信花离的本『性』是纯良无害的。
而花离直到如今恐怕都不知晓遥迤究竟是何方神圣吧,竟如此对待自己,护着自己,花离竟一时也不知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遥迤抬头看着天空,看着屋内熄灭了的灯火,嘴角竟浮现出一丝微笑。
是啊,距自己离开仙界来往凡间竟也过去这么久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竟下凡与花离朝夕相处,若是搁旁人看来,谁若是能做遥迤的妻子那怕是上一世不知做了些什么普渡苍生的事,但在花离看来,不过是一个愿意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之人罢了。
遥迤轻拂一宿,继续凝望着天空,他多想就这样陪着花离留在人间,享这人间喜乐欢愉?可他知晓,自己终有一日会和花离,小羽,旌尘一同离去回到仙界的,便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可他自己心中究竟有多爱花离,连他自己也不知晓,只知他信她,他爱她,他陪她,这便都是这个堂堂上仙的一席小小夙愿罢了。
而花离透过门窗的影子,看着遥迤拂动的头发与衣袂,竟也笑了起来。
一阵冷风从窗子缝隙中吹过,钻进了花离的被子中,花离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看着那身影好似也颤抖了一下,花离便强忍着寒冷,掀开被角,穿好鞋走了出去,遥迤这才回过神来“你还未睡下?”
“夜里凉,你一人在这里做什么?”花离凝视着遥迤宽阔坚实的身子。
“看看天空,数一数,我来这里有多少时日了,无非就是这些无趣琐事罢了。”遥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