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山势险峻,大多数山峰都无法留人。
除了前山有一块略显平坦的平地盖了不少建筑物外,其他地方都是未开荒的荒郊野外。
便是山脚下的猎人和采药的农户,也很少能攀登到这儿。
距离掌门大厅不远处的一处后山中,修建了几栋茅草屋。
平时这儿杳无人烟,此时却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师兄,你伤势如何?”
“还好,眼睛上的伤势已经恢复,身上的剑伤暂时无碍,半个月也能恢复,对了,前山的形势如何?那剑宗传人,可是占据了掌门之位?”
此刻对话的两人,正是华山派的宁中则与逃到此处的华山派前掌门岳不群。
后者一脸疲惫的站在茅草屋前,双眼处略显浮肿,听到宁中则的回复后,儒雅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什么?此子竟得了风清扬的独孤九剑?这么说来,他是剑宗藏在山上的传人咯?”
宁中则将前山的变故介绍了一遍,其中重点在介绍曹军这个第二代弟子。
与她之前的反应一样,岳不群也被这个惊天消息雷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不行,必须笼络住此子,他明明武功绝顶,偏偏隐忍到这个地步,定是心机深厚之辈,一般的手段恐怕不会凑效。”
岳不群沉吟了半响,右手不断在怀中的一张锦帛上来回摸索,半响后总算拿定了主意。
“岳灵姗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你去和他说,我们将女儿许配给他,只要他答应帮你从左冷禅手中夺回五岳剑派盟主之位就行,可以先完婚后完成承诺。”
如今的岳不群心中,排第一的便是夺回掌门之位,或者更进一步,夺回本该属于华山派的五岳剑派盟主之位。
排第二的则是怀中的辟邪剑谱。
岳灵姗虽是他的女儿,充其量只能在心中排到第三。
至于他的结发夫妻宁中则,怕是连前三都进不去。
他此时心中早装满了仇恨和愤怒,最后的一丝空间,也被林家的辟邪剑谱占据,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可是姗儿与沖儿从小一块长大,她对这位大师兄一直仰慕得很,她若不愿意怎么办?”
“你让她来这里找我,我有把握说服她,对了,这地方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千万不要暴露了,我怕……”
两人结束对话后,后山又恢复了安静。
月光罩在岳不群的脸上,映出一张时而儒雅,时而狰狞,时而坚定的脸颊,最后,所有的一切渐渐转换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岳不群在屋外站了许久,这才转身返回木屋。
木屋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
岳不群一脸平静的坐在木桌旁,慢慢从怀中掏出了那张锦帛。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锦帛上最前排的八个字又出现在岳不群眼中。
“呵呵!失去华山派的掌门之位后,我如今已一无所有,曹军、左冷禅,你们给我记好,失去过的东西,我必将亲手讨回来。”
岳不群很快下了决定。
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处茅草屋是他前几年在后山练功时特意搭建的,知道这儿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以外,只有宁中则知道。
短时间内不担心有人会找过来。
不过,恢复伤势和修炼辟邪剑谱也需要一段时间。
“噌……”
岳不群毫不犹豫的拔出手中佩剑,又将一根干净的木头塞到嘴中,牙齿死死的咬在木棍上,随后将手中利剑缓缓举起……
一丝长发在朦胧的灯光中飘飘洒洒的落在床单上,印出了一摊新出现的血迹。
木屋在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声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夜色,越来越浓了。
几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