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的甲板上,有两个小孩正趴在船舷边看风景。
大的若七八岁,是个男孩;
小的只有四五岁,系着马尾,是个女孩,粉嘟嘟的圆脸上,还留着一抹婴儿肥,甚是可爱。
突然,小女孩推了推男孩肩旁,惊讶的叫道“快看,有鱼!”
男孩向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条白色大鲤鱼正跟在船边,露出大半个背鳍,约莫有半米长的样子。
两边的腹鳍还在不停的摇动,像一双小手。
长期生活在江河边的人,红色鲤鱼还能偶尔见到,一米长的白色鲤鱼却是闻所未闻之物,就是经常在江河边打鱼的老手,也从未见过。
俩小孩哪见过这等稀奇之物。
顿时像见了新奇的玩具一般,直接跳起来拍打着小手欢快的叫出声来。
那白色鲤鱼跟着船舷游了一会,突然露出尾鳍,重重的拍打着水面,带起一串水流,如水枪一般,直接射在女孩脸上。
那女孩双手已脱离了船舷,被撞击之下立足不稳,哎呀一声后,失手从船舷边的缝隙中摔落下水,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男孩也被水枪淋了个落汤鸡,等他擦干脸颊,已发现身边的女孩不见了。
而一直跟在船边的那条白色大鲤鱼,也沉入了水底。
七八岁的小孩,大多还在长身体,处于一知半懂的年龄。
小男孩也知不妙,顿时哭天喊地的叫嚷起来。
“囚囚落水了……囚囚落水了……”
船尾处还有一水手,正在弯腰忙碌。
听到男孩叫喊声后,放下手中活计,扶着船舷向水中打探了一眼,只看到水面溅起一团如水桶般大小的水花,隐隐间,还有一片白色的影子划过。
这船上的人,皆是付了银子的客人。
不管是谁落了水,船夫和水手都逃不脱责任。
他顿时吓得一个哆嗦,也跟着扯起嗓子喊了一声,“有人落水了。”
随后噗通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能在船上讨生活的,基本上都熟识水性。
救人如救火。
要是晚下去一会,那落水的小女孩多半被水流冲走,再想救人,就难如登天了。
哗啦啦……
甲板上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就涌出几个成年男女。
其中一人将仍在船舷边张望的男孩抱在怀中,连连出声安慰,其余的人,则手忙脚乱的帮着船夫降下船帆,将客船停于原地。
不一会,又有两人抱着水桶跳了下去。
原来是船老板不放心,将船上剩下的两名水手,一股脑派了下去。
剩下的人,则围着男孩连连询问。
那男孩口齿也算清晰,三言两语间,就将刚才所看见的白色大鲤鱼说了出来,哪知不说还好,船老板听后,顿时脸色一变,失声的感叹道“这河中,哪有什么白色大鲤鱼,定是那水莽鬼,来找替死鬼了。”
从清河上经过的客人,大多是附近州县的人,多多少少也听闻过水莽鬼的故事,顿时脸色垮了一大截。
要么被吓白了,要么为小女孩的命运担忧起来。
若是普通的落水,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但水莽鬼化作大鱼,前来寻找替死鬼,那多半是有去无回。
小女孩的命,悬了。
虽是这般想,但大家仍将上半身伸出船舷外,齐齐向水中打探起来。
就在客船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艘小船,上面立着两人,一人带着草帽,打扮如船夫,另一人短发长袍,一手捏着一杆铁枪,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正是苏三郎与曹军。
两人的出现让船上的其他人多了一份希望,顿时挥舞着手大喊大叫起来。
“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