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龙山后,地势变得平缓起来。
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见了,倒是路边多了许多灰褐色的山石,以及齐腰深的灌木丛。
山路崎岖,变得越发难走起来。
遇到山石塌方或崎岖的路段,少不得要把货物化整为零,分散的挑在肩上,纯靠人力抬过去。
如此一来,更显露出曹军的先见之明。
同行二十多人,衙役只有七八人,更多的是从车马行雇佣来的苦力。
这些都是吃惯了苦的糙汉子。
自带一根扁担,一条毛巾,那扁担压在肩上,毛巾搭在颈脖间。
逢山过山,逢水过桥,太阳落山了便寻地方投宿。
行程一日四五十里,不快也不慢。
跨过了一段人烟稀少的路段后,路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日,已行至青州腹地。
十几人的苦力分成两班,轮番换着扁担。
后方三辆空车却是交给了空闲的衙役接手,歪歪倒倒一路颠簸的跟在大部队身后,个个都咬着牙关,只等发出沿路歇息的号角。
就在此时。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提着长刀,身材矮小,相貌黝黑的邋遢汉子。
他见曹军一伙人浩浩荡荡,自是早早的让到了路边,躲开骑着马儿在前方探路的几名衙役。
后看那师爷读书人的装扮,是这一伙人中较为面善的一个,待他经过时,突然一把跳出来。
挥手拦在身前。
并躬身作揖道“在下宋河,问个路,请问清风寨往哪走?”
那师爷骑在马上,早已昏昏沉沉,却是一个没留神,让那马儿差点和这邋遢汉子撞了个正着。
马儿受惊,扬着蹄子嘶叫了两声,才安分下来。
这一下却是惊动了在前方探路的衙役。
他们见那汉子提着长刀,面相又不讨人喜欢,怂着身子鬼鬼祟祟的挡在一边,早就警觉的赶着马儿奔了回来。
却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操起手上的刀削,弯腰便打。
“你这厮,鬼鬼祟祟的,还不滚开,休要挡了道儿。”
这自称宋河的汉子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衙役的抽打,满是不甘的退到路边,一张留满胡须的脸,想笑又不敢笑,想骂也不敢骂。
他本想问个路,哪料到会被人如此对待。
心中自是堆满了委屈。
瞧着那打马回来的衙役仍凶神恶煞的盯着他,马上告饶似的扔了手中的刀,舔着脸举着手不停陪不是。
“只是问个路儿,哪想到惊扰了好汉,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紧了紧背后的包裹,一脸晦气的弯腰缩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他也不敢走大路了,捡着路边的杂草丛,深一脚浅一脚逃难似的避开了这伙强人。
惹不起?
我还躲不起吗?
曹军正骑马压在后段,和那邋遢汉子交叉而过时,双方已隔了十几米的距离。
他瞧了两眼,总觉得对方的面貌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得望着那问路的汉子消失在杂草丛中,不见了身影。
过了一会,曹军打马来到前端,才从师爷口中探得究竟。
“那汉子自称宋河,只是想问个路儿。”
师爷也没当回事。
此人形单影只,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敢对他们这伙人有所企图。
何况此人怂得一比。
只是被喝问一句,就扔了手中的刀。
一看就是个孬货。
不值一提。
曹军却是小心的下马捡起草丛中那把长刀,拿在手中掂了掂,又观察了片刻。
嘴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宋河……宋河……”
突然心中一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