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军医的帐篷里走,周围挤了一圈的士兵,七嘴八舌的围着军医问东问西。
狩猎虽然要配随行的大夫,可医术不见得有多好,此刻被人问得不耐烦了,便瓮声瓮气的回应“这人都被砸成这个样子了,天气又这般寒冷,是死是活,全看造化了。”
李慕歌一只脚才踏进去,听着这话就不舒服,冷着脸问“什么叫做是死是活全看造化,让你随军,你就是这么救人的?”
这军医并不认识李慕歌,不过看她衣着不凡,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姑娘是……”
“这是小长公主殿下。”跟在李慕歌身边的士兵道,他估摸着也看不惯这军医,狐假虎威地恐吓对方,“见了殿下都不行礼,真是没有规矩。”
不认识李慕歌的人多的是,可一听士兵的话,当时就呼呼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
“参,参见殿下。”
“都起来吧。”李慕歌耐心重复了一遍,“你刚才说,全看造化,是什么意思?我看这几日,受的伤也不是很重。”
虽然被抬回来的几人都晕了过去,应该是冻晕居多,身上的伤,倒不见得会要命。
“殿下,您有所不知。”军医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几日肺腑都受了些伤,若是平日里,养着自然是没什么大事的,可这会儿……这气温骤降,此次狩猎带的柴火也不够,外头的柴火都被打湿了,这可不是……”等死么。
怕惹怒李慕歌,他最后一句话都没敢说。
可这意思却是传达到了李慕歌那里了。
这一点儿,却又是转回了需要下山了。
李慕歌觉得这样不行,她总得做点儿什么,于是问那几个受伤士兵的同僚“他们这是在哪儿受的伤,那边情况怎么样?”
士兵“回禀殿下,我们是在西山行宫那边铲雪,那边有一条陡峭悬崖,树上,悬崖上都铺满了厚雪,他们几人本是速度较快,结果没想到才多说了两句话,悬崖上的雪就落了下来,将他们几人砸晕了。”
李慕歌“这样说来,去西山行宫的路都被封住了?”
士兵道“只有我们这一条,其实还有两外一条道路,不过那条要更陡峭一些,又结了冰,虽然宽敞,却更不好走。”
狩猎是带着车队的,若是路滑,还不一定能上去。
李慕歌总是觉得未雨绸缪比坐以待毙来得好,心中的不安又一直扩大,差人给京中的太子和萧崇送了消息,又亲自同那些铲雪的士兵一路看了许多。
一晚上的大雪自然不足以造成封山,却也酿成了不小的阻碍,风雪又大,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足以让人在这个冰天雪地里被冻成一个再也睁不开眼的雪人。
好在这只是第一天,士兵们轮流上阵,倒也能稍稍缓上几口气。
虽然白雪盖山,可天却也黑得早了些,什么夕阳,火烧云再看不见,一片片乌云滚滚,黯淡下来能伸手不见五指。
李慕歌跑了一天,冻得直打哆嗦,回去的时候,两个小丫头用热酒给她搓了手脚,又灌了两个汤婆子给她暖着,这才好起来。
可小丫头也难免埋怨似的道“殿下,您身子还不曾好,怎么一天天的就往外头跑,这雪下得这般大,若是冻着了该怎么办。”
“就是,殿下一点儿也不注意身体,若是叫太后娘娘知道了,定是要好好责罚您的。”
李慕歌不似那些正儿八经的皇子公主们高高抬起架子,这两个小丫头一开始还规规矩矩,说话委婉带着点儿唯唯诺诺,到现在却是越发的放得开了。
两人合伙将李慕歌塞进了床上暖着,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蛹一样,李慕歌无奈在床上翻了个白眼,“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这样对你们的殿下,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们。”
“好好好,殿下要收拾我们,那就收拾我们,看这会儿,还是暖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