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眨了眨,刚想回答。
“是。”苏灵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本来还在专心思考问题的苏正则被这一声吓到了,回过头正好看到她哥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在这里。
苏灵均扫视了一下,看了一眼五颜六色的热水杯子。
“长了嘴,拿不动不知道找我说?”苏灵均看着苏正则皱着眉头说。
苏正则愣住了,慢慢地才反应过来苏灵均在说什么,心里突然变得柔软,戳一戳就想要流泪。
“你还是老样子,好话都不会说。”肖明远笑着说,把手抄进口袋里。
“老肖。”苏灵均被戳破了有点尴尬,不满地咳了一声。
苏正则左看看又看看,觉得老前辈应该是有事情交代苏灵均,自己在场不大好。
“哥,一会儿付叔叔该找我了,我先把杯子拿过去了。”苏正则急急忙忙地说。
“等一下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拿回去。”苏灵均回答。
“反正也没有外人……”这句话轻到几乎听不见,但是苏正则听到了。
苏正则扬起头,然后别过脸看着玻璃门外,眼睛红了只要没人看到就不算。
那么多年了,叫一句哥哥,终于有了回应。
被灰尘掩埋的往事,会有星光洒落在上面,再也没有遗憾。
肖明远微微笑着,眼神温柔。
“你现在怎么样啊?”苏灵均问。
“在这个城市开了个网吧,收益还可以吧,安静规律了很多。”肖明远淡淡地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灵均有些惊讶。
“这个春天,”肖明远笑着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放不下这里。”
苏灵均张了张嘴,但是还是徒然地安静了下来。
苏正则看了看苏灵均那张脸,似乎有些感慨,有些难过,很多很多,都被他掩藏在清澈见底的瞳孔后了。
或许,那天被融掉的符文和那晚的车票,是苏灵均做的最错误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那一趟列车,可能是苏灵均这辈子坐过最安静的列车了。
“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肖明远笑道。
“嗯。”苏灵均点点头。
“你后悔么?”肖明远轻声问。
假如记忆可以修改,如果时光可以重来,耳机里听着那首《凛冬之魄》,凄美清幽,荆棘上的冰霜玫瑰冉冉盛开。
把融掉的符文一个个复原,把id前面的队名改回最熟悉的那一个。
没有人离开。
“人哪有不后悔的事情,后悔也没用,所以我从来不后悔。”苏灵均笑了。
“你有没有想要告诉我的原因?”肖明远问。
“没有。”苏灵均回答。
肖明远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机场里人来人往,男女老少,熙熙攘攘,然后他也笑了。
“加油,”肖明远拍了拍苏灵均的肩膀,“一号种子,你们今年就还差这一个s赛冠军了。”
“等我带他们拿到这个冠军就该退役了,”苏灵均揉了揉眉心,语气戏谑地说,“好日子我也过不惯,到时候我开个网吧跟你挨着,我们一起凑桌子吃饭。”
“反正你永远喝不过我。”肖明远说。
年少时爱凝视深渊,黑暗,清冷,害怕被吞噬。
凝视或者被凝视。
而今,深渊处亦有声音。
不恨了,它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