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只是稍微有些惊讶,说我才是大师……细细算来,你才是第一个看穿我深浅的人。”
青年拔开盖子,正要在墓前倾倒,手却突然顿住,然后恍然道“差点忘了,你这老头不喜欢酒,那我就一个人喝了。”
青年干脆席地而坐,冰天雪地间,像个神经病一样坐在孤坟前,絮絮叨叨
“说起来,咱俩自始至终都没认真打过一场,你说你一个至圣魔法师,一辈子就窝在那个小院里当教书匠,没了欺负别人的乐趣,还得时不时听那个蠢货皇帝发牢骚,到底无不无聊?”
“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闻,似乎你跟尼莫拉有旧……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一辈子孤苦伶仃的,不会真跟那个老太婆有关吧?
她我倒是见过一次,皱皱巴巴的,而且一副殚精竭虑的疲惫相,真让人生不出多少好感,不过年轻时候应该样貌极好……长得漂亮又天赋高的魔法师,确实少见,就算老头你真动了心,我也不会奇怪。
她那老头我也见过,现在还活着,医术不错,但论起魔法造诣,跟你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说你输给这么一个人,到底窝火不窝火?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当时你俩能摒弃世俗眼光,顶住两国身份的压力,真走到了一起,恐怕成就也不会有后来那么高了。
毕竟能走到这一步的,基本都是单身,像我,像纳乌拉,不被情欲所拖累,心性才能更加纯粹,你说是吧?可惜这些风流轶事没个听众,只能说与风雪听了……”
青年扼腕惋惜了一阵,抿了一口冰凉沁人的酒,继续胡言乱语“你那些个徒弟过的都还不错,想来没事来打扫的那些人应该都会说给你听,我也就不废话了。
不过有几件事他们可能并不知道,你那个关门弟子杰诺尔,现在成了我的开山大弟子,实力是真的突飞猛进,连我这个当老师的都有些心惊胆战。
等到他什么时候真的晋升大魔导师,说不定转瞬之间再升一级,直接步入至圣。
可惜在此之前的最后两步,却注定走的很艰难。
兽人萨满走魔法师的路子,前期捷径四通八达,后期却难如登天,你肯定是清楚这点,所以才当个甩手掌柜,名声自己赚足了,后面的麻烦事就甩给我,真是狡诈恶徒……我算是上了你的贼船。
话说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事,所以故意给我设了个局?”
青年声音突然拔高不少,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满。
萨满晋至圣,以前不是没有。
但那位现在已经成了人人称颂的五神之一,许多兽族部落,至今还保留着不少雕像。
青年突然沉默不语。
明明只是随口一言,发句牢骚,却无意间好像打开了一条思路,犹如醍醐灌顶。
不过青年随即否定了这个太过匪夷所思的猜测。
老头尸骨都冷了多少年,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五神的企图?
如果说杰诺尔从拜入他门下,到后来拜师自己,整个过程都是老头不着痕迹刻意为之,青年就不得不对老头改变某些看法了。
但还是那句话,他自己都是在这趟稀里糊涂归来游历的过程中,渐渐摸清了某些脉络,虽然脑海中那些封印的记忆依旧纹丝不动,但至少有了“该怎么做”的念头。
亲眼见证过五神随意施展的神力,那种令人绝望的差距,青年却反而觉得并非毫无胜算。
可若是老头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布局,那眼光与格局,未免大过天了。
所以青年最后还是相信,自己与杰诺尔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老头惜才,不想一个好苗子就此泯然。
突然有些想笑自己的多疑,青年晃了晃头,懒得絮叨刚才须臾间的想法,反正跟一个死人说再多,也不会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