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气得一脚踹在了十三的马屁股上,马儿受惊,狂跑了起来,好在此时,冬夜的大街上没什么人,空旷得如同荒原,天上明月如镜,街角挂着几盏气死灯,昏黄的灯光反而映衬得这夜越发黑。
马儿跑了大半条街,就慢慢地停了下来,云臻催马跟上,低声告诫他,“以后在这样的场合下,你若是再敢多说话,我就请父皇把你弄到边疆戍关去!”
十三知道自己哥哥是真生气了,他也不敢再嘴硬,只讨好地问道,“哥,你说大皇兄拿刀想砍死我这件事,父皇知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了的话,这等残害手足之人,如何能当储君呢?若将来他登基了,我还有活路?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肯定不愿这样的。”
云臻勒住了马,扭头看十三,月光下的人儿晶莹剔透,一双成清澄的眸子,叫云臻一下子想起了十多年前,也是在这一片街道上,看到了马车里那个三四岁的孩子。
突然之间,云臻催马上前去,抬手拍在十三的肩上,“十三弟,我会叫你嫂嫂尽快为你选妃,尽快大婚,然后你到边关去,好不好?”
十三却摇头,“哥,你别哄我了,我知道现在形势很紧急,我不走,我要陪在你的身边。你看,大皇兄和三皇兄是一母同胞,二皇兄有皇太后护着,五哥和四哥都帮太子,唯独哥哥你,没有人帮,我要是走了,就真没人帮你了。”
云臻只好道,“父皇不会封大皇兄为太子的。”
“为什么?不是父皇要求群臣举荐吗?还说,只要举荐,就一定会封,为什么不会封了呢?”十三说到这里,他也不笨,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望着皇宫的方向,不敢置信,“父皇是故意的?”
云臻摇摇头,“倒也不是,这其中原因非常复杂,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还有,皇祖母还在世,是一定不会同意废黜太子的,所以,你留在京城也帮不了我什么,倒不如去边疆建功立业去。”
十三有些迷茫了,他看到了哥哥眼里坚定的神情,是非要他离开不可的,虽然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既然哥哥要他这么做,他就照着做好了。
兄弟二人回到王府,十三留在前院自己的院子里,云臻回到了熙穆院,不出他所料,黛玉并没有睡,倚在床头,两个孩子睡在床的里侧,一个横躺着,另一个撅着屁股趴着在睡,云臻本满腹的伤心,此时看到了妻儿,只觉得屋子里的灯光都暖暖的了。
“一定冻坏了吧?”黛玉格外心疼,忙要下床,云臻却按住了她,“别起来,冷着呢,我随便洗洗就睡了。”
屋外,钟顺端来了水,云臻过去洗了手脸,泡了泡脚进来,将儿子们都摆正了,盖好被子,用才长出来的胡茬一个个蹭了蹭他们的脸,这才将黛玉搂在怀里,脸在她胸口蹭了蹭,将今夜发生的事说了。
黛玉摸到云臻的双膝处冰冰凉,这还是才泡过脚了的,她不由得问道,“不是穿着那护膝吗?专门用了狼皮缝制的,怎地还是没用呢?”
云臻握住她的手,“没事,地上有些凉。”
黛玉心疼不已,叫人喊了玉竹过来,要了膏药,亲手为他贴上,眼里已是有泪,“时不时来这么一出,将来年纪大了,可怎么得了?”
云臻将她搂进怀里,“我还有你心疼呢。今日跟十三说了,你尽快为他把婚事敲定,尽早成婚了,好叫他出京,我现在是担心他会闯出祸事来。”
黛玉点头,“我知道的,我明日就进宫去和母妃说。”
这一夜,云臻虽没有折腾昨晚上那些花样,只一下一下,撞得格外深沉,黛玉觉着出他内心里有些气,又好似没有,迷离间,抚摸着他的脸,趁着还有些清明劲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待洗了回到床上,云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