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踏足这个小院子。
或者她和自己的奶奶,注定了不能和平相处。
牵着明琛的手,两人并肩往巷口走去,而他们的身影落在前头,一点点变长。
孟一荻看着那影子越变越长,最后好似纠缠到了一起,不禁偏头看向明琛,讲道:“好在有你。”
明琛微微勾了唇,笑容如三月春风,和煦温柔,“那你得牵牢了,我们要一起走的路还长呢。”
孟一荻的眼里也盛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她不禁抬起了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然后换成了十指相扣的手势,回道:“这样够牢实了吧?”
明琛大拇指一动,将她露在外面的大拇指也扣了进去,与她的食指一起,然后挑眉说道:“这样,才叫牢实。”
孟一荻的笑容立即如夏花绚烂。
这个人啊,其实还挺霸道的。
但是,她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里,孟一荻晚上都守在了病房里。
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希望能够花时间来陪陪孟衡。
孟衡虽然清醒的时间不多,但似乎也知道孟一洵在期末考试。
作为一个老师,他要强了一辈子、固执了一辈子,而现在他最后的固执,似乎就是不让自己的拖累儿子期末考试的步伐。
因为在他心目中,学习和考试就是第一位。
孟一洵心里不踏实,最后一科提前交卷,匆匆打车来到了省医。
但殊不知,孟衡吊着的正是这样一口气。
等看到小儿子赶来后,那口气一下子卸了,眼里的光就慢慢地散掉了,然后,归于沉寂。
“爸!”孟一洵哭喊道。
孟一荻不禁撇开头,然后被明琛抱住。
明琛站在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背。
她靠在他的腿上,看上去很平静。
明琛却知道,向来坚强的她哭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那股湿意。
“接下来,一切有我。”明琛对她讲道。
事实证明,明琛说到做到。
接下来,无论是通知亲朋好友还是举行丧礼,全都是明琛这个女婿在操持。
遇到不懂的,他就问江俊文他们,全程下来没出任何纰漏。
而孟一荻在他的庇护下,只用负责整理自己的情绪,不用管外面的任何杂事。
直到这一刻,孟一荻才发现,她眼中的小奶狗,早已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他用他的双手为她撑起了保护伞,用他的身躯为她竖起了避风的港湾。
天空洒下蒙蒙细雨,在从墓园下山的路上,孟一荻看着撑在自己头顶上的黑伞,然后偏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男人,不禁问道:“明琛,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帅?”
“嗯?”明琛偏头,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没什么。”孟一荻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泪光,那是刚才哭坟时残留的眼泪。
她主动挽住了他的手,将伞往他的方向移了过去,微微笑道:“别淋湿感冒了,你自己说的,要陪我一直走下去。”
明琛看着她,两人目光相对。
随后,他举直了伞,应道:“好。”
我会和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我躺到这里的那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