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病房里一片善意的笑声。
“或许,这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李湛说着,随后与两个小年轻人告了别。
翌日,李湛功成身退,离开了f省。
再一日,孟一荻联系到陆春明,去了看守所探望晏庭。
再见面,他从主宰她性命的绑匪变成了阶下囚。
隔着玻璃,孟一荻看着晏庭那张冰冷如玉的面孔,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和害怕,她拿起了旁边的电话,然后主动开了口。
“我和明琛领证的头一晚,你特意去了红花巷,送了我们一份礼物。”
晏庭听到这话,眉梢微挑。
他记得。
他当时所谓的礼物就是故意透露了明琛是崔新雪和毒贩子生下来的孩子的事实,目的就是为了摧毁明琛的信念。
“你想说什么?”他不禁问孟一荻,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孟一荻今天来者不善。
然后,他就听到孟一荻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比起明琛,你更加可怜而已。”
说话间,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晏庭。
尽管她没有说完,可晏庭却接收到了她的未尽之意。
她分明就是在说,明琛的父亲是毒贩,可他却正直善良、身处光明;而自己的父亲明明是警察,可他却阴狠残酷、深陷深渊。
“呵!呵呵……”他不禁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那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尖锐刺耳。
紧接着,他“噗”的一声,毫无预兆地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喷溅在玻璃上,令他投在孟一荻眼中的面孔染上了斑驳红色。
“这果真是一份大礼。”他不禁笑着对孟一荻说道。
事实上,孟一荻刺痛的,正是他这些天一直压抑、一直不肯去承认的痛处。
他宁愿自己的父亲是闫立海也不宁愿自己的父亲是魏明远!
这错位的人生,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可笑又可怜,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可怜之人!
他是谁?
他是闫庭!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hak!
他当年能干掉朱宵,后来能扳倒孔天华,他甚至可以将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现在呢?
他竟然变成了一只可怜虫,要忍受来自于其他人投来的复杂眸光。
他宁愿那眸光里只有恨、只有畏惧、只有恐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竟然还有怜悯。
这些比他弱小的人凭什么可怜他!
他不需要!
可就因为这该死的出生,竟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是多么的可笑,啊!
呵呵,多可笑!
他似是疯了一样,甚至不肯去擦拭嘴角的鲜血。
“你得意了吧?你这是在帮明琛报仇?啊?”他不禁问道。
孟一荻看着他那副模样,难以将他同那个算无遗策、城府深沉的hak联系到一起。
“不,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她诚实地说道。
而这诚实的话,无异于一把尖刀,直捅hak的心脏。
“哐”的一声,晏庭挂掉了电话。
孟一荻抬眸,面无表情,然后看着他转身。
而晏庭的背影,有史以来破天荒的显示出了慌乱和踉跄。
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仓皇而逃。
从看守所出来,孟一荻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不禁闭眼,感受着那温暖的力道。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她嗅到了属于春天特有的蓬勃新生的味道。
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而她很快地睁开眼,迈步朝阳光里走去。
她家明琛,还在医院里等着她呢。
时间,随着小麦拔节不知不觉一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