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凌文麒,你现在就该是个应届毕业生。”梁徽宁的眼圈泛红:“你父亲的悲剧,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再次上演!”
梁西握住梁徽宁微凉的双手,轻莞道:“我会照顾好自己,至于您忧心的事,我保证,不会让它发生。”
还没发生么?
梁徽宁望着梁西,一颗心直往下沉。
不。
在她看来,早就已经在发生。
梁西想嫁给凌泽析,她不相信是因为爱情!
“姑父没跟您一起来么?”
见梁西转移话题,放开自己的手,转身去茶柜前倒水,摆明了是打算继续订婚,梁徽宁不由得闭上眼。
梁西拿过水壶,刚为梁徽宁倒好开水,梁徽宁低幽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如果我告诉你,梁梁还活着呢?”
壶口猝然撞上杯沿,清脆的响声。
梁徽宁又道:“你要是想知道梁梁在哪儿,现在就跟我走。”
“不可能。”
梁西放下水壶,平和地看向自家小姑:“当初住处发生火灾,现场有找到梁梁的……”
‘尸体’两个字终究难以出口。
然而,梁徽宁的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湖面。
在梁西心底,溅起千层浪。
“那个婴儿是我从贫民窟买来的。”
哪怕看出梁西情绪不对,梁徽宁依旧说下去:“那孩子与梁梁差不多大,患有先天性疾病,他父母没那个条件,我说两千英镑换孩子的遗体,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孩子给了我。”
梁西:“那场火灾——”
“不是意外。”梁徽宁的语速平缓,听不出多少起伏:“你还年轻,不该再被个孩子拖累,为了带走梁梁,我不得不那么做。”
“可他是我生出来的。”
话落,眼泪也掉得猝不及防。
“所以,我才更不能叫他毁了你!”
梁徽宁按下心酸,不愿再耽搁,“出国也好,回老家也罢,反正今天你不能再呆在这里。”
梁西的手腕刚牵住,外面有人按了门铃。
紧接着,细碎的敲门声传来。
梁西抬手擦泪痕,顾不上妆容损坏,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斜睨她的孩子。
顾大宝背着手,身上是定制的儿童西装三件套,发蜡没少打,三七分,走廊灯光下,一颗脑袋油光锃亮。
明姨正站在孩子身后。
“这孩子,一进酒店就嚷着找你。”
明姨脸上挂着笑,余光往梁西身后一瞥,发现里面有人,“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梁西微笑。
顾大宝探头,直往套房内瞧:“藏着什么呢?”
这时,梁徽宁也走到门旁。
梁西主动介绍:“这是我小姑。”
有些事,不好在人前说。
能来玄关处,梁徽宁自然也收拾好情绪。
她冲明姨颔首一笑,然后,把目光投注在孩子身上。
孩子唇红齿白,显然被家里养得很好。
那模样,也甚是机灵。
因着梁西这里另外有客人,明姨带着顾大宝先去宾客休息的房间,小胖墩离开前,还故意拉了下梁西的纱裙。
没等来梁西‘炸毛’,小家伙轻轻撇嘴。
过道上,明姨牵着顾大宝走远,梁西却依然站在门口。
她静默的视线,紧锁孩子蹦跶的背影。
倘若梁梁真的还活着,是不是也像小胖墩一样,健康活泼,还有一双疼爱他的养父母?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在心头蔓延。
梁西重新看向梁徽宁。
料到她想问什么,梁徽宁兀自说:“等离开了酒店,关于梁梁的事,我自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