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挣脱开义达的怀抱,冲出去,奔到窗口,天微微亮,有一点虚弱的亮光,惨白惨白
的,似乎还没有和黑夜的较量中回过神来。
阿信站在窗台下,喘着气,抬头看着我。
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长外套。蛋黄色的头发根部,已经长出一小寸的黑色,那表
明,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一个季节。
黑色不适合你,这么凝重的表情也不适合你。
你突然说“小渝。”
声音不大,足够让我听清楚。
我们相距垂直9米,有一点遥远。
有风,眼泪被淌干。
粘在脸上的感觉,实在糟糕。
我忘记了哭,或者我说我并不想在你面前掉眼泪。
你这么真实地站在我面前,带着疼惜一样的表情,希望我没有看错,虽然我泪眼模糊。
阿信,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在这样类似的窗台边,我曾经对着你的戏噱很认真地说“如果
你说是,我就相信。”
我看到你的嘴唇动了,是在说话吗?
义达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一件外套,说“小渝,好好休息吧。”
义达的声音不大,但足以遮盖掉你的声音。
我看到你后退了一步,你看到了义达,你的眼神,我看不懂了。
你是想退一步看清楚义达的姿势,还是想看清楚我们的表情?
他象一个迷失的小野兽,我喜欢用小野兽来形容他。
不羁,难以掌控,玩世不恭。
尖利的牙齿,柔软的皮毛。
我低下头,任由义达带着我离开窗台。
转身离开是一种姿势。
只是一种姿势,不带任何感彩。
在转身的刹那,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滑出我的眼眶,我赶紧用手背去接住,可是眼泪是接不住
的。
于是手背一转,五指一划,那虚弱的泪就融化在掌心。
我累了,我知道过了这个时刻,我们之间有些微妙的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了,我们没有权利无止
境地要求给予,谁都要学会付出。
床有一种柔软的生命力,当你浑身疲惫时。
义达帮我拉好被角,塞好床单。
我说过,姿势本身不带有任何感情,只是看着姿势的人带着不一样的目光。
他把耳环放在我的手中,合上我的手。
耳环和我的手一样的冰凉,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变暖。
“睡吧。”义达说,他的话从来都不多。
我喜欢不说废话的人。
我服从地闭上眼睛,侧身,蜷起身体。
我习惯保持这样的姿势,因为床的那一头已经没有姐姐的背影,那就要学会自己取暖。
我感觉到义达百合般的气息笼罩住我。
nht kiss。
就象每晚,姐姐都会做的事。
他的手络了络我的头顶的发,是一种安慰。
那里是我的弱点,我逃脱不了任何抚摩我头发的手掌,那手心里温暖的感觉,滑遍全身。
手是一个奇特的部位,那里面有一种类似于磁性的东西,让我迷恋。
他站起来,转身,带上门,遗留下香水百合清甜依然的味道,溢满全室。
怪兽泡的速溶奶茶散发着奶和茶的混合香气,热气氤氲。
我一圈一圈地绕着杯口,看着奶茶中自己的投影,满桌的早餐,我却没有胃口。
怪兽从厨房里出来,把刚烤好的鸡蛋加钙土司放在桌上,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点点头,“肚子痛。”
“啊?”怪兽迟疑了一下,在我身边坐下,“是,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