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咬着牙,等待着疼痛的慢慢退却。脸上都是水,只是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刘海和侧发都湿湿的粘在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自从搬到这里,夜里她是很少开灯的。黑一点也好,夜色总能掩盖很多东西。比如无声滑落的泪就不会显得那么刺眼,比如眼前的景色也不会因为模糊而走样。疼痛在一点点的消退,她轻轻的呼出口浊气,跟着慢慢一点点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和手指,歪了歪头,看见窗外冷清清的新月。
住在11楼,并且周围建筑不太高的好处就是,不用在夜里永远的拉上窗帘。月光很朦胧,大概因为最近天气都不是太好,有淡淡的云笼罩着吧。城市里总是见不到明亮的星星的,这样的夜晚就更难看到影子了。就这么一弧细细小小的月,孤零零的挂在被这不夜城的灯火映照成暧昧晦暗的紫红色的广大天空中。淡淡的光随着飘动的云朵时明时暗,好似一叶渺小的舟,飘在暴风雨的海面上,随着浪头起伏颠簸,每一次挣扎的下一秒,也许就是覆灭。
疼痛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可眼泪却不听话的又掉了下来。流过了脸颊,翻过了鼻梁,缓缓的打湿了膝盖。从小她都是不爱哭的孩子,同样倔强的母亲总是告诉她,不要哭,一哭便是输了。她一直讨厌输,到底会输出去些什么她不知道,可她拥有的本就很少,她什么都输不起,于是痛苦难过的时候学会了忍住眼泪。是因为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么?所以不在乎所谓输赢。还是因为她早就已经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输掉了所有。如今的眼泪变得那么软弱。疼的时候会掉泪,悲伤的时候会掉泪,好像要把前面苦苦忍耐的那么多年都找补回来一般,连看个月亮都能哭的这样无法抑制。
想牵动嘴角嘲笑自己的软弱,最后出来的却是悠长的叹息。姜楠初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依然不想开灯,镜子里印着的只有模糊的人影。真好,看不到自己已经哭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姜楠初一边想着一边打开笼头,待水温有些温热后,掬起一捧往自己脸上拍去。正待要再洗一下时,忽然听到厨房里发出了砰的一声,接着笼头里的水停了。
她迅速跑去厨房查看,只见和热水器相连的软管脱落了下来。水正哗哗的直往外涌。她本能的胡乱抓起块抹布就想往上面堵,可哪里堵得住,水不停顺着她的指缝喷了出来,喷的她全身都湿了。地面上的水也渐渐漫过了脚。姜楠初更慌了,忽然脑中灵光闪过,关总闸!她丢了徒劳无功的抹布,开灯寻找,从厨房找到卫生间,再到阳台。所有可能设置闸门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水闸在哪里。水哗哗的流着。静夜里这声音让她的心跳也跟着不停的加快。水已经漫过厨房的浅台阶,流的到处都是,客厅,卧室,卫生间到处都是水。
对了,找物业!兴奋的往客厅走,却忽然想起,这里不是她住惯的小区。她才搬来不久,过的又是好像隐士一样的生活,根本不知道物业的办公室在哪里。她又想到了报警,可是手机早就被她丢了,这里的座机又没有办理……
姜楠初无助的跪坐在水中,脑中翻来覆去只有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哗哗的水声像是一面心尖上悬着的鼓,在不停的敲打。就在她快绝望时。脑中鬼使神差的闪过了一张脸,高挑着一边的眉毛,眯着的挑花眼,嘴角坏坏的笑。傅泽楷!傅泽楷!那个是她邻居的傅泽楷!姜楠初有一种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感觉,她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去开门,满屋子的水,哗啦一下也随着门的打开像楼道侵袭开来。已经顾不得是不是半夜,对方是不是睡了。她举起手来正准备对着傅泽楷的房门猛敲时,那门却忽然打开了。
傅泽楷一身穿戴的整齐,看来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错愕的定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姜楠初。只见她好似落汤鸡一般站在自己门口,抖的好像一片秋叶,一只手还半举在半空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