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眼神闪过一丝黯然,“向医生,你为我治疗了那么多年,我可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才请你的。”
向医生被他那无助而黯然的眼神煞了一下,一抹略显无奈地笑容挂在向医生脸上,“你以为我大半夜的过来是为了谁?难道我来看夜色吗?”
菘蓝嘴角微微一抖,恍惚像是一丝微笑,可是那笑意里也只是无边的恐惧。
“若是真的没法子,又不能加重药剂?”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但是为了对你自己负责,我希望你还是从自我克服下手,那保守治疗如果实在不行,我们”
菘蓝顿足失色,眼里一阵躲闪,低下了头,双手微微攥成拳头,肩膀微微颤抖。
“不,我们继续保守治疗。”
气氛变得沉闷压抑。
向医生交叉的二郎腿换了个位置,挪动了下身子,支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眉宇间也隐有忧色。
眼前的男人,是她多年的病人。
第一次见他,就被他秀美的长相给震惊了。冷眼静看,他眉目间清冷柔和,寂静如水,波澜不惊。行事风格又是格外平静低调,对大部分情况都能处之晏然。在接受治疗时,她总觉得他太过柔美,清冷,尘外孤标,恬淡无欲,一种脱俗的气质。他根本不似一个年轻的ceo,倒是像故意声色不动,敛锷韬光,如在蛰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出击。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是个病人。他一直衾影独对,深受病魔的折磨,被失忆、孤独、恐惧折磨。那是没有身临其境,根本无法感同身受的恐惧。
在一次治疗过程中,另一个他跑了出来。那个傲慢,自恋,霸道的菘蓝将桌子上的药统统扔掉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楞眉横眼,疾言遽色地叫嚣着让她滚远点。
那一刻,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可怜,可怜得让她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都觉得隐隐地心痛。
菘蓝让自己定了定神,又恢复了从容举止,看向向医生,眸子中再现清冷,字斟句酌地缓缓说道“我听你的。”
低下来的嗓音轻柔又温和,温润而泽,打断了向医生的思绪。
向医生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忧伤,伸手理了理额被吹散的细发,点点头,“嗯,相信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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