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杀机。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卧虎公会里见过。李应飞相信,面前这人和当时在卧虎公会里看到的那个大汉一样,是真正杀过人的眼神。
于是当龚伟平话还没说完,李应飞已拔腿就跑,而且一开始就爆发出了全部力气。
雨,斜斜拍在李应飞脸上。
风,被李应飞甩在了身后。
脚下的泥水,被每一步的奔跑压得四溅飞射。有的溅到他脸上,有的甚至溅到他的眼睑。
然而这些李应飞统统都不在乎,也统统都来不及在乎。
他只顾着跑,只顾着跑,仿佛要把世间所有事物都甩在身后。
似乎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绝地求生。
风雨都被他抛在了后面,唯独龚伟平没有。
或者说,其实龚伟平也被甩在了后面,但鱼洄没有。
瀑布一般的雨帘背后,龚伟平一个鱼洄闪现,伸出比铁还硬、比铅还重的拳头,穿过重重雨帘,横打在李应飞脸上。
“砰——”
李应飞应声跌落,摔起一摊泥水。
没有点燃那火焰图腾,没有图腾之力,没有气的保护,单凭着肉体凡胎,如何能挡得了这气劲纵横的一拳?
当场便有鲜红混在了地上的积水中,然后哗啦啦的大雨又将这片鲜红冲淡。
“你输了。”
龚伟平的声音愉悦而残忍。或者说,他用最愉悦的声音,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李应飞自泥泞中挣扎着想要起来。滂沱的大雨仿佛有千钧的重量,压得他直不起身。
看着李应飞在大雨里狼狈挣扎的模样,龚伟平笑得更愉悦了。
他对看到的一切很满意。因为对方挣扎得越是艰难,说明自己这一拳越有力道。龚伟平很享受这种折辱李应飞的感觉,或者说,折辱第一亲传的感觉。
人族第一人的亲传弟子呵,无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出生。又怎样呢?在自己手上,还不是狼狈的像条狗。
他看着李应飞一次次尝试,然后一次次摔倒在泥水里,心里愉悦得无以复加。
终于,李应飞咬着带血的唇,颤颤巍巍从大雨中站了起来。
而龚伟平心中的愉悦,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他的嗓音,也因为极度的兴奋变得尖细“好,干的漂亮!为了你的勇气,为了你的坚持,我说到做到,奖励你一次逃命的机会!快走吧,我说过,我这个人是很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