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从容出现那一刻开始,周胤的计划便再无实现的可能。这群人杀或者不杀,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因此也在赵从容出现的那一刻,周胤便打定了主意要送这个顺水人情。
人情要送,可怎么送,什么时候送,又是一门学问。
周胤大费周折,和赵从容废了半天话,只为最后这一句。
“朕答应你。”
越是让对方觉得来之不易,越能体现出这份人情的价值。
至少此刻的赵从容,对这个结果是感到满意的。
对于周胤来说,这就够了。
他不奢望能立马得到赵从容的效忠,但起码在对方心里留了一个不错的印象,让对方承了他的情。
当赵从容消失不见,一旁的向问东立刻迎了上来。
“陛下,就让他这么走了,让他把我们辛辛苦苦布下的十方俱灭阵给搅了?”
赵从容一走,周胤脸上的伪装瞬间被撕开,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正好向问东这时又凑了上来,周胤便陡然爆发了,指着向问东鼻子歇斯底里地怒吼“那怎么办,你连赵从容也想杀?!”
“再回去练个一千年吧!”
向问东被骂得狗血淋头,只低着头诺诺称是。
过得片刻,周胤半眯着眼,悠悠问了一句“大先生,赵从容灵体状态,还真能破得了我的十方俱灭?”
自赵从容出现开始便缩在角落的青衫男子,此刻听到皇帝召唤,缓步上前“陛下,灵慧境的控灵术,虽然神妙,但绝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观赵从容的灵体,存续感相当微妙,想来已经是他所能达到的极致。”
见年轻的皇帝脸上堆满了疑惑,青衫男子明了,以皇帝此时的境界,理解起来颇为困难,于是立即换了一种说辞。
“简单来说,就是赵从容的本体此刻远在千里万里之外。如此远的距离,能勉强维持灵体不散都已经不容易了,更不要说还剩下多少实力。”
周胤这次听懂了。他饶有兴趣地说道“哦,那这种状态下,赵从容还剩几成实力?”
“十不存一!”
听到向问东如此肯定,周胤转身望向大阵的方向,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无人能懂的神采。
大阵以内。
正当赵从容和周胤于灰石山对峙的时候,由于曹昊的托大,使得高首等人痛失好局,短暂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也许是演算得知,也许是出于直觉。不管什么原因,反正高首觉得,在他不计一切代价在天上炸出一座城那么大个赵字以后,如果赵从容还不来,那他就不配做赵从容了。
所以高首破罐子破摔,扯着喉咙喊出了那句“再不来你徒弟就要去见郴山祖师爷”的话。
幸运的是,高首没有猜错。赵从容终究来了。
他没有让他们多等。
在千里咫尺的传音术散去不久,赵从容又一次于人们最需要他的时候,闪亮登场!
九人临时所结的阵在缺了曹昊一角后瞬间分崩离析,而高首尚未从之前的战斗中喘过气来。形势登时变得岌岌可危。
饶是高首和其余八人奋力顽抗,催动全身的气死撑着阵眼,然而头顶的光幕依然徐徐压下。
青筋暴起的黑脸汉子,挣红着脸,好不容易从喉咙里蹦出一句话“刀疤,老子现在感觉生不如死!”
双手托天,同样拼劲了全力的刀疤脸也好不到哪去,只听他喘着粗气说道“别说了,我感觉是天塌了,啪地砸下来,压在背上……”
阵内一百多人,最强的十个人都在天上,还握着十方俱灭阵的阵眼。尽管如此,可那光幕依然不可阻挡。最强的十人扛着天上的光幕节节败退,地面上的八道光墙更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便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光,自天边来,穿过厚厚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