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立马说道“陛下不必担心。赵从容毕竟是赵从容。哪怕他和郴山彻底决裂,只要他还在大明,只要大明需要他,他必定会义不容辞站出来,站在陛下一边。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便赵从容出任郴山掌门,以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郴山势必更加难以掌控,甚至还不如在那老东西手里。到时候只怕陛下任何一道御令,都下不到郴山。”
“所以陛下需要的是赵从容本人,而不是赵从容执掌下的郴山。”
“一个纸面实力更强但却无法掌控的郴山,和一个在陛下手中如臂使指的郴山。孰优孰劣,以陛下之圣明,相信不难决断。”
年轻的皇帝手指不停敲击着身前的桌子,再一次眯起了标志性的笑脸“师叔啊,你让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朕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即便将赵从容排除在外,但觊觎这个位子的依然大有人在,凭什么让朕相信你能脱颖而出,夺得掌门之位?”
“陛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
直到密谋结束,那人离开客房以后,皇帝这才收起惯常的笑脸,面色如霜冷哼一声“不要脸的东西!”
“大先生,你怎么看。”
“陛下指人还是论事?”能站在皇帝身后,随时侍奉左右的必然不是普通护卫。尤其这名护卫身无寸甲,只是一身书生打扮,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风雅俊逸。
“都说说看。”
“此人虚伪、狠辣,兼老谋深算。老臣以为,在陛下来郴山以前,他就已经开始谋划。而看到赵从容那名弟子在擂台上大放异彩,他又能果断抓住机会行险一击。既铲除了目标,又完成了栽赃,逼得最热门人选直接退出竞争序列,同时还可以挑拨老掌门嫡系和非嫡系之间的关系。这一手一石数鸟被他玩得天衣无缝。”
“这个人,有点可怕!”
“至于他刚才所说,我认为虽有夸大之嫌,但大致相差无几。”说道这,书生顿了顿,笑道“如果我有赵从容一半的实力,估计也不会听命于陛下。”
“过谦了,大先生。父皇将我托付给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皇帝话锋一转,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人可用?”
“此人有野心,有决断,由他统领郴山,当是陛下一大臂助。陛下不妨暂且静观其变,好戏才刚刚开始。”
皇帝皱眉“你觉得他真的会当上掌门?”
“几率很大。”
“哼,给朕搞出这么一摊子事。如果他说的不能兑现,让郴山因为争这掌门之位乱起来,朕先拿他祭旗!”
夜风清冷,月色不明。
孤零零的石牢门口,有一淳朴少年独自守候在铁栏杆旁,左摇右晃靠着铁栅打盹。寒铁似冰,少年偶尔面颊贴在铁栅上,冰得他一激灵,又倒向另外一边。嘴里兀自呢喃“小师弟会没事的,没事的……”
老掌门遇刺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