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少奶奶,三少爷尚未归府。”
范氏不由一顿焦急,未保升自从下午听到信儿出去亲自寻人后,就一直没见回来,也不知道这时候这根顶梁柱到哪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到了宝光院的正厅,已经有人在屋内支好了两张软塌,家丁小心翼翼地将二人轻放到榻上,垂手退了出去!
未宝范已经跳下椅子,瞟了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未宝才和丫丫二人一眼,脚步也不停地就跑出了门外。
片刻功夫,未宝范就跑了回来,拉着范氏的袖子急匆匆地问道“表妹呢?”
范氏白了未宝范一眼,看着他那一脑袋瓜子的大汗,指着未宝才慢悠悠地说道“那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去看看嘛?”
未宝范回头看了一眼未宝才,松开了抓着范氏袖子的手,诺诺地不甘心说道“老二不是已经回来了么?表妹呢?”
范氏转身走到丫丫的榻前,拿起一张湿帕子,轻轻替她擦着小脸,看也不看未老大一眼,幽幽地说道“宝婵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也不问问吗?”
待范氏擦到丫丫小手的时候,解开她手腕上的绑布,翻起的皮肉赫然可见,看得范氏心头一阵发麻,再转头见到未宝才唇上尚存的血迹,神思一转,似乎抓到了些什么。
“我……我……”未老大怯懦地还要想说些什么,就被范氏嗷的一声给打断了。
“滚!”范氏看着丫丫手腕上的伤痕,后脑的血渍,撕碎的衣袖和裙摆,侧头看到与丫丫并排躺在另一张软榻上未宝才惨白的脸,系在腰间透血的绑带,心中一阵烦躁,再看到未老大那副叽叽歪歪的样子,不由得火大,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同样都是老头和老太太的儿子,不求他像老三一样出人投地,怎么连老二那个被大家看不起的都不如。人家哥俩一个顶天立地,一个有情有义,自己怎么偏偏嫁了这么一个拎不清的窝囊东西!
“少奶奶,李郎中来了!”芙蓉的声音从门外脆生生地响起。
“快!快请进来!”范氏从丫丫的软塌前起身站好,整了整坐得有些褶皱的裙摆,快步迎了出来qi一个手提药箱,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在芙蓉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正要向范氏施礼,就被范宝宝抓着药箱,拽到了未宝才和丫丫的榻前。
“老先生无须多礼,我兄弟今天被人在肚子上扎了一刀,淌了好多的血,我妹妹后脑和手腕都受了严重的伤,现在俩人都昏迷不醒,您赶快给看看。”范氏拎着老大夫的药箱,一边在前引路,一边简要地向李老大夫介绍着未宝才和丫丫的病情。
“容老夫先行为他二人查看一二。”老者在放置在未宝才和丫丫二人榻中间的小圆凳上坐了下来,先将未宝才的手腕放好,手指轻搭在他的脉门处,再解开之前被丫丫捆在未宝才腰间的裙摆,褪去他的上衣,露出了他已经愈合得只剩浅淡痕迹的伤口。
李郎中抓了抓胡子,返回身又将手指搭在未宝才的手腕上,闭目沉思,片刻之后,他皱着眉头又换未宝才的另一只手号起脉来。
“怎么会这样?”李郎中嘴里低声地嘟囔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回身转向丫丫,先抬起丫丫的头查看她的后脑,除了发丝上尚余一些结痂的血渍,半个伤痕都没有看到。他放下丫丫的头,刚拿起她的小臂,就被吓得一跳,丫丫细细的小手腕上,赫然一条蜈蚣似的狰狞疤痕裸露在上面。
“不对!刚才还不是这样的!”范氏挤到老大夫的身前,端起丫丫那受了伤的手腕一看,只见盏茶功夫前还翻翘的皮肉已经变得平滑,虽然伤口的痕迹仍是很清晰,看是比刚才好得岂不是太多了。
范氏忙回头去看未宝才,之前因为嫂子和小叔子要避嫌,她并没有去解开未宝才的衣服去查看他的伤情,但是按照他腰间绑带上的血渍来推算,他受伤也不是普通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