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的国力形势尚不如胡夏,地不过六郡,东起右北平(治遵化)、辽西肥如(秦皇岛与唐山之间),东到龙城(即辽西朝阳)、平州(北镇市)的辽河泽以西,与高句骊隔辽河而治,都城在龙城,共有兵力不过三到五万,只是颇为精锐。
而高句骊这时还没迁都平壤,都城在鸭绿江上游的国内城,后称丸都城(即今集安市),其自东汉以来走出白山黑水,占据国内城四面扩张,东汉时靠鲜卑人制衡,但自魏晋以来渐渐坐大,据有辽河以东,南到辽东半岛,北至扶余(即长春),东南至朝鲜半岛北部,号称有兵二十万,便其实不过七八万。
自东晋义熙五年,后燕愍帝慕容宝的养子慕容云(亦名高云,实为高句骊人)被宠臣离班、桃仁所弑,冯跋平定事变后被推举为帝,极力平息内部宇文鲜卑、段氏鲜卑、高句骊、契丹、契胡、粟特、汉人等各部矛盾,勉强稳住国势,却已是先天不足。
强邻北魏日渐强大,北燕内部仍是矛盾重重,在冯跋二十年的治理下,各族逐步融合有了些生气,国势稍强,连柔然可汗郁久闾斛律也求娶冯跋的小女儿联姻通好。
但不久斛律可汗就死了,其子郁久闾步鹿真继承汗位,又娶了冯氏公主,然而在位不到一位就被杀,郁久闾大檀可汗上位,接着娶冯氏公主,冯跋对此不以为意,其国中汉人早就鲜卑化了。
次日不用早朝,刘义符一早骑着“苍虎”到城北的玄武场练习骑射,事先派韩龟寿随同法部官员去见冯受居,要求他们私下处置带来昔年渡海北逃的王弘三弟王柳、四弟王孺、长子王锡、次子王僧达、长孙王僧亮等一百余口,这是北燕愿结好的诚意,刘义符当然乐得解决这个隐患。
自出长城塞外会盟后,刘义符已对自身骑射之技格外重视,但凡空闲都会拉出苍虎到教场溜上几圈,练习一下手搏、剑术、骑射之技,最近又渐渐找回了感觉,马上槊法越来越熟练了。
一个时辰后,北燕使者一行十来人被带到教场,刘义符正骑着马连续飞越堑壕的同时槊挑草人,打得空中草屑纷飞,一个个草人被打倒,地上一片狼籍。只要他愿意,一直冲一直有侍卫继续摆放草靶供他练习,直到精疲力尽为止。
啪啪啪……北燕使者老远旁观了一会儿,一齐击掌凑趣,最前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身材高大,面色微黑,朗声称赞道“久闻中原皇帝陛下骁勇善射,威震西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料人群中一人操着一口夹生的中原官话嘟嚷道“不过如此!此骑射之术只与一般千夫长相当……”
“此人是谁?”韩龟寿耳朵比较机灵,一下就听到了,满是疑惑地看向冯受居。
“哦?这个……”冯受居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眼,小声回道“此乃北漠大国之臣,容后自会引见!”
“那边有客堂,诸位可先入内用茶,稍等片刻!”韩龟寿指了指远处教场一侧的军衙侧堂,自去先汇报了。
来使有求于人,刘义符并不急,先去军将们常用的浴堂沐浴更衣,再到军衙后堂,毛德祖正在与韩龟寿交谈,刘义符上主位落坐,陈裨适时上茶,他端起来一饮而尽,笑着问“果真是有柔然使者么?可探明有何意图?”
“确实是有柔然使者同行,不过其言行谨慎,冯受居也不愿轻易提起,恐怕是担心走漏风声被北朝获悉,可表现得这般隐秘,必然是有大事,然而却不合时宜啊!”毛德祖显是也猜到了,对此不是很感兴趣。
想也是知道,朝廷接下来的大政方针是专注于内政,寻求扩大南洋海贸,北方就算发生什么大事,朝廷也绝不会轻易掺和,这时候柔然派使,别说什么南北夹击北魏,哪怕是通商互市,漠北马都不如河曲马。
“这样吧!容后朕来接见北燕使者,毛司马先探探柔然使者的口风,如果比较有意思的话,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