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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之北三百五十里的永宁县,位于城北十五里有一条宜川水汇入黄河,在河口之南与县城之间有一段不算长的黄河峡谷,在此处以大弩或发石机投射绳索至对岸,可以拉起一道铺设木板的悬空长桥。
早在战前奚斤就已经做了这一手准备,尽管三天的一路北逃中,宋军大将陈珍时不时就会追上来袭击一阵,扰得奚斤这几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还要不停地留下小队兵力断后滞敌行动。
永宁县也只是一座小城,有夏军几个小部族散居在城郊,魏军一到就吓得纷纷投降,奚斤很难得地在城内宿营一晚,派军士连夜打造了两架粗制滥造的小型发石机,早上前提前派兵赶到黄河岸边抛射绳索,然后小队一路铺木板一路前行即可。
晨时初,奚斤不敢久留,担心陈珍率兵追上,赶紧带着士兵匆匆赶到黄河岸边,此处的河段峡谷中水流湍急,冲击着岩石发出震天的哗啦啦巨响,使得峡谷内不时腾起一阵阵水雾。
士兵们见如此危险都有些害怕,迟迟没有人敢于先上绳桥,奚斤大怒,正要亲自带着队先上桥时,西北面的山谷间一阵马蹄声如山洪爆发般轰鸣,并渐渐接近。
奚斤一听这声音惊得暴跳起来,望了绳桥一眼,脸如死灰,那绳桥悬空晃荡,在有敌袭击的情况下过桥无异于送死,被俘虏说不定还能活下,他这样的高官,无论被谁俘虏都不会过于苛待。
片刻间,潮水般的大队骑兵冲出山谷,呈偃月状三面包抄过来,约莫有上万骑,一看那金黄色的大旗,奚斤就知道是夏军,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多时见一员大将带着三百骑越众而出,竟是赫连乙斗。奚斤脸色一阵难看,知道自己与七八千士兵的命运已由别人掌握,不得不打马迎上。
“原来是东平公阁下,却不知你如何得知奚某将到此处?某可不信,你有这等料敌如神的能力。”奚斤本姓达奚,后达奚氏全部改生为奚,故自称奚氏。
赫连乙斗一阵大笑,不以为然道“宜城王阁下,自你部兵渡夏阳,某就知道你将有败北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荣辱,竟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好一个破釜沉舟,误送了数万将士性命,某只是不想提醒你而已,这不……你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绝无可能,你自顾不暇,绝不会一直盯着我军……”奚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朝又向南朝求和了?统万城快被攻破了吧?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赫连斗冷哼一声,讥讽道“昔有淮阴侯背水一战立下不朽功业,而今宜城王效法先贤,欲固权保命却走投无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这才是贻笑大方。此败之后,平城朝堂已无你立锥之地,而我统万城屹立不倒,不知宜城王可愿同朝共事?”
“呸……统万城?你还能守得几时?”奚斤闻言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汝等本不过乌合共处一朝,屈丐若还健在,尚几分雄威震慑群小,今之你主贪暴荒虐,嬉戏无度,早晚亡国尔,某敬你甚有将才,沦为鼠辈驱策殊为不值,不若改奉明主,与某同殿为臣,岂不快哉?”
奚斤屡屡出言试探统万城战事,赫连乙斗也算是庙堂高官,作为宗室出将入相,自不会上当。因赫连勃勃小名也曾叫赫连屈丐,奚斤如此称呼轻蔑之极,赫连乙斗是赫连勃勃七弟,闻之瞬间有一种被打脸折辱的感觉,心中暴怒,但碍于奚斤声名地位只得强忍着,狠狠一抖手中马鞭,发出“啪”的一声爆鸣。
“也罢!你落到此等田地,还在与某玩唇枪舌箭的把戏,不识时务!你朝不是自称继承汉魏之大统吗?待你去见了中原正统刘氏皇帝,再与他比比你主是明是暗,谁才是汉家正统吧!”
赫连乙斗心中余怒未消,说罢动作凌厉地一挥手,调转马头带着亲随转身而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