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谢景先,你今日能高居堂上,来日总如王某的一天,你且等着吧!”王昙首一脸不屑道。
谢述大怒,狠狠一拍条案,厉声呵斥“大逆不道!王昙首,你就那么想被满门伏诛吗?”
“满门伏诛?量你们也不敢!”王昙首一脸轻蔑,又道“琅琊王氏做事,何需向尔等解释?”
这下三位主审官顿感老脸被打得啪啪响,气得面色铁青,谢述斜眼打量着右侧几位旁听的,却不好说什么。黄湛、郑续、张维三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半晌,张维起身,语气不愠不火道“带下去!按序别来!”
接着是檀道济、颜师伯、茅亨被带上大堂,这三人的老底,其实谢述早就知道了,伪主上位为了稳定朝局抓稳兵权,不但没有追究三人,还加以拉拢,除掉徐、傅、谢三公还是迫于王弘、蔡廓的压力,不过蔡廓已病逝。
这次谢述都懒得问,朝旁边听候的跑堂小吏招了招手,低声吩付几句,随之便有小吏备了笔墨纸砚和小方案,分别端到三人面前,让他们自行陈述。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人,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会放过,颜师伯、茅亨几乎同时开始动笔,檀道济却未动手,仰头望着大堂屋顶,面露追忆之色,良久长叹一声,也提起笔书写。
不多时,三份自述被递上案头,三人各持一份看完,相继提笔写下意见和处置建议,转交到旁听手中,接着是到彦之、刘遵考、刘荣祖、段宏、萧承之、萧思话,也是纸笔各上一份自述,审核确实便批注。
当日这些案卷口供都递进了宫中,刘义符以朱笔对着一叠名录细细寻思着一个一个勾决。他只要打个叉,一些人次日就会在狱中秘密处死,然后通知亲族收敛,人一死也就再救不回来了,不能不慎重。
对于主犯,刘义符没有再过多考虑,王弘全家与王球、王惠一家全部处斩,同一房系与谢晦房系流放川西嘉梁羌地,让他们去向羌人传播玄学,有沈叔狸、管义之盯着,他们不可能再作乱了,被牵连的羊玄保,再贬为天水郡丞。
檀道济、颜师伯、茅亨不但都是参与宫变,且与王弘都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可他们并不是主谋,刘义符思之再三,斩其满门而不牵连全族。统帅之才,刘义符现在根本不缺,隆中营里的“万里长城”要多少有多少。
若这样的谋逆大罪都宽大为怀,那让勤王诸文武众臣情何以堪,以后皇位还座得稳吗。自古厚黑者,网开一面那是要看其人有没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没有了那就注定会被抛弃。
刘遵考削除爵位,贬为庶人,勒令还籍居住,不得再居京中,这两人都是再难以获得忠诚的。到彦之、刘荣祖、段宏算是不得不奉命行事,没有派系倾向,周籍之也是如此,不然那些战场上被俘而投效的也不安心,只能先革职。
萧氏叔侄加庶支萧贞,这问题就大了,他们是主动向王氏靠拢而投效伪主,虽人犯未全部到京,刘义符已默默地在心里给他们判上了满门,顶多法外开恩,与事无关的庶支留个后维系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