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还没有丹水大坝和汉水大坝,自然也没有丹江口水库,江水流速比较急,船队无须张帆就行驶得飞快,但经大半日到酂县西北转入汉水(这一段古称沧浪水)却是逆流行船,不过水面平缓一点,升起风帆走“之”形前进,仍比走陆路快很多。
仅四天,每昼夜行进一百五十里便抵达上洛郡治锡县(白河县),县城在汉水南岸,但在城东郊停靠时,刘义符站在船头举目眺望,却见城郊码头很小,既没有庞大的仓库军需集散地,也没有驻扎大量民夫,简直以为跑错地方了。
让马文泽护卫郭叔融登岸一打听,据值守码头的郡尉禀报,原来是中府高官们对汉江水文估计不足,闹出一个大乌龙,大船队可一直到魏兴郡(安康)西南,毛德祖赶到此地,亲自率船队航行考察,将军需辎重中转地迁移到了任水与汉水交汇口的紫阳坪。
于是刘义符在此休整了半日,又经三天半赶到紫阳坪时,发现这里是汉水北岸一片大荒原,毛德祖征调来梁州晋昌郡、魏兴郡郡兵与民夫一万余在此修筑了一座巨大的营寨,并在江北岸修建了一片长长的码头。
到此要改走陆路了,刘义符在码头登岸时,毛德祖带着一群官员迎驾,众人见礼寒喧一番直往大营升帐,刘义符是要了解一下后勤转运情况的,前线怎么打反而用不着他操心。
“中庐伯!中军过境多久了?前方道路可还通畅?”
“禀奏陛下,当阳伯已率部过境五天,此时应离汉中不远,已有索州牧行文通报,自领蜀中一、四二军与前军三个军,及梁州郡兵共五万余人先出发,以二位贺将军为前锋,以北伐关中为名进抵武兴,强逼仇池守军弃关让道,屯驻以待中军。”
刘义符一听,不禁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并没有授予索邈统前军出征,看来索邈是不甘于再做一州牧,在梁州任上也太久了,想更进一步转中府,使持节又有这个权力,毕竟大军集结于汉中,干等着是每天要消耗海量粮草,就不知他统兵才能如何。
这样陆万斛就沦为副职了,被夺了统兵权若立了功也会大打折扣,这恐怕会心生不满,而两位贺将军嘛,是州都督贺愔(通音)和贺安平,这安排也还不错。
这其中的玄机,郭叔融一向思虑细密,自然也听出来了,却未置可否,笑着问“那截止前军出兵时,仇池杨玄怎么回复索州牧呢?有无向胡夏求援?”
“暂时还不得而知,杨玄想不答应也很难,不过这主要看前锋贺将军的表现,要迫使其投降,终少不得一战。”毛德祖抚须微笑,显得很有信心,又道“臣经过考察紫阳坪这一带水文地形,南面百里是大巴山,北面五六百里是秦岭,此要冲之地可筑城一座,迁关中流民与巴山蛮安置设县,城址暂定在这大营西北四五里处。”
刘义符闻言一怔,微微颌首道“可!此地既称紫阳坪,那就叫紫阳县吧!大巴山里,栖居的巴山蛮很多吗?有无作乱?”
“此处大巴山东南部便是荆山,西北是米仓山,北部晋昌郡磝头之南,汉江三峡两岸山高林密,江水湍急多险滩,诸蛮往来甚密,倒少有作乱,但这样下去迟早为祸,宜早招抚下山定居。”
次日休整,刘义符与郭叔融、毛德祖等人骑着马沿江岸四面游逛,发现沿江两岸芦苇地土壤肥沃,适合垦荒耕种,山间谷地分布着密集成片的竹林,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可惜人烟稀少,无人定居。
等了五六天之后,李德元终于赶来了,他已于半月前进抵商县,与庞咨、宋骐逼退赫连韦伐、叱奴逢干,双方小规模交战数场,赫连韦伐损兵三千余,知难而退。
因胡夏太子赫连昌闻武关失守,盛怒之下赶到上洛坐镇,李德元又不想过早地暴露姚澹这颗暗子,便放弃攻取上洛的计划,只抵近城南十五里的山道,对峙威慑数日之后,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