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场面喧闹有序,欢声笑语一片。
一座非常高大的方形大帐内,吉翰与高道谨等中府文武高官,以及左子逸、刘怡等近臣们先入帐就坐,刘义符身着十二旒白珠衮冕,腰悬履霜之剑,在韩龟寿、乔驹子、陈裨等内侍随从下步入大帐,虽是节日游宴,可皇帝并无私事,只是会随意一些。
“恭迎陛下!人日大吉!”官员们一齐起立见礼。
“众卿平身!”刘义符面带微笑,微抬双手又向下压了一压,意示官员们落坐,又道“值此吉日本不宜再谈政事,然则国事亦是刻不容缓,既已至此,请蒯先生先说说州学的情况。”
蒯广徽等博士本就在州学内,先前就跟着迎驾入营,闻声起立奏道“陛下!至今入学士子已有两千多人,若加上襄阳、江夏,恐过六千之数,是以新学宫西面的旧学舍还得保留,这足以容纳,只是为师者却是远远不够,臣请陛下广纳贤才以授课业,如此方不误大事。”
这门槛一降低,士族、寒门、庶族小地主之家也纷纷送子弟入学,造成这么个情况令刘义符始料未及,其实荆襄豪族家学渊远流长,能任教的人才还是有很多的,只是他们大多不愿意教授寒门和庶族士人,于是既不出仕,也不愿应征前来。
在秋冬义阳之战前,连宠山民、蒯广徽等荆襄士林之首也只是碍着面子勉强奉诏,但宠、蒯二人也不是说一不二的,只是影响力要大一点,有些人还是不给面子。
刘义符一听此言,嘴角一翘,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转头看向何承天道“何长史!如此情况你应该有预料,可有良策?”
“子曰有教无类;学而优则仕;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何承天连吟出三句《论语·卫灵公》篇,又解释引申道“陛下巡幸荆州,治学之目的自是选才,无论是为师者还是学子,皆是为了择其优者治国,那么师生入学皆是事君,先敬之以事,再求之以俸禄才是为臣之道,不愿应聘者,陛下强求亦是无益,待到湘、梁、益三州名士高才应召,州学的情况必有所缓解。”
何承天此言,正合刘义符心意,自在襄阳亲自登门拜会蒯广徽被怠慢之后,刘义符对这年头的名士就再也没有了三顾茅庐的赤诚之心,求贤的诏书早就通传诸州,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尽管何承天与蒯广徽私交不错,可这话蒯广徽就不爱听了,皱了皱眉干咳一声,起身正要开口,吉翰却抢前出列道“陛下!时辰不早了,稍后还要登高望远,宜先议建康使者所求之事!”
所谓建康使者,自然是到彦之派来的萧思话、刘荣祖二人,可这情况有点尴尬,理论上刘义符才是合理合法的皇统,萧、刘二使本就是刘义符的臣子,现在却效忠代表那僭越之主前来,刘义符是不可能召见他们的,不然双方都难堪。
可他们所求之事又不得不重视,是以萧、刘二人已到荆州数日,刘孙登与其接触了两次,探明来使意图上报,事情却还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