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午,战斗仍在进行,刘义符一脸轻松地站在将台前远望,随着前军与左、右军向前推进,中军与后军也各调出了一半兵力加入了战场。
檀道济久久得不到萧承之部的增援,加上骑兵大部被歼灭,已方骑兵数千骑不停袭扰其后阵与两冀,檀道济部前阵与左、右阵线弯弯曲曲,渐呈崩溃之势。
高道谨同在一旁倒背着双手观战,至今也没下令总攻,这让刘义符都有点着急了,因为北面的淮河岸处,邓龠虽得到增援,但萧承之也得到了淮河水师的持续补给,仍处于被动应战防守状态,现在就看主战场了。
而主战场则主要看剩下骑兵八个半旅的表现,敌军后阵隔得太远看不清,只能看到那边黄尘漫天,敌阵纷乱涌动,数千骑在阵后及两冀来回奔驰放箭,给敌方步造成极大的骚乱,若是有重骑,此时就可以直接破阵。轻骑虽也可突击,但伤亡会很大。
这般耗着,让刘义符看得有点焦虑,不过他想问的话,很快有安泰打马跑到将台下来问“高司马!是时候总攻了吧?”
“不可急燥,檀道济败局已定,此时必然在商议退兵之策,我方若总攻,他们反而会负隅顽抗,而且他的中军必然还有精兵未出,且再等片刻。传令!命骑兵集中袭击其两冀,放开后阵!”
高道谨一声令下,传令兵飞快跑出步阵,打马冲向战场。不一会儿,远处战场上,己方骑队转向南北两侧继续驰射袭击,而敌方后阵本就混乱一片,没有压力了一下就大乱,士兵们小群结队向东逃窜,军官们已经无法弹压。
而中军将旗仍高高耸立,只是那将台四周一圈步阵在开始缓缓向东南移动,显是要从那边撤走回大营,这情况马上被己方骑队看出端倪,干脆就放开了其右冀,再次奔向其后阵。
“传令!中军与后军各留两旅原地待命,其余全体出击!”
高道谨终于下令,将台侧后的鼓手们挥起鼓槌,鼓声咚咚声传四野,前后的方阵开始快步移动,许是隔得还远,士兵们都有点心急,大声呼喊着奔跑,连阵列跑乱了也不管了。
在檀道济的中军南调,其前阵再也无法坚持,首先崩溃,士兵们哭喊着四下乱窜,没头苍蝇一般乱跑,有经验丰富的军官和老卒则一幢幢地丢掉兵器,就此打起白旗四下挥动,原地等待受降。
而已方前军从中突入,直涌向其中军,那里已空荡荡一片,突入其中很快又四下分道突进将敌阵分割,而数支骑队则开始纷纷向东南方向追击。
只是那离开大阵的中军七八千兵装备精良,队列严整,四面斜举槊矛缓缓有序而退,骑队只是隔着数十步不停地放箭,待多集结了几支骑队后合归一处冲锋,虽给其造成了动乱,却没能击溃。
至此大局已定,刘义符也就不观望,静等各方的军情汇报,只两刻时后,北面淮河岸边的战场也有了消息,萧承之也试图率中军撤离,但他手中却没檀道济麾下那样的护军府精锐,中军一动导致全军崩溃,士兵们一窝蜂地冲往淮河岸边抢夺战船逃跑,邓龠、沈文伯、苑纵夫等仍在率兵四面追杀,只是淮河上逃走的就没办法追了。
战场上的局面很快稳定,敌军成片地弃械投降,也有许多逃走的,己方士兵们四下追杀,人群纷乱向四周扩散,跑得旷野上到处都是。骑兵们紧追檀道济,早就跑远了,这使得逃散的敌军都是步兵在追逐。
接下来,刘义符要考虑调兵南下驰援江夏,不过也许不须增援,到彦之一旦接到檀道济的败报,说不定会吓得退兵,可不能让他轻易跑了。
这就涉及到战略的问题,按理大破檀道济后可以衔尾直追,从安丰郡直下庐江郡、晋熙郡(潜山、安庆),夺取淮西之地,切断到彦之的归路,那这战事一时还完结不了,他也不想立即就打回建康。若想北伐,还是在荆襄更挥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