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江夏战事暂停,到深秋或冬腊月可能还有大战,诸事千头万绪,不可再拖延,好在官制对应品级都整理出来了,那么明日一早,何长史、沈右掾率中府十二曹、及大营诸军、隆中营与工曹下辖工坊、水师辎重船队先行,某还得善后,对了……何长史,州学书院建得如何了?那宠安民、薛道真二人奉诏赴任了吗?”
“因书院落成还得一些时日,那两人已回襄阳,却没到任,待南下时干脆带去荆州。只是让沈道兴与魏使洽谈,这级别会不会高了点?魏使只是右从四品上、秩比千石的谒者仆射胡觐,右从四品下、秩比六百石的鹰扬将军穆垒,似无多大诚意啊!”
吉翰道“何长史你这就理解错了,正因为魏使级别不高才是真想要互市,这事我方毕竟是不好声张的,于魏使来说却无所谓,他们显然是考虑到我方的处境才如此安排的。”
“这倒也是,可陛下又要求,布帛要尽量争取高价,尽可能让魏使以铜钱或铜料给付,能用为作战的战马、生皮可少量收一些,可这个我们已经不缺,不如不要战马、生皮,让魏使以河东解盐来换。”
“此事得以洽谈结果为准,但看情势应该是可行。”吉翰点了点头,看向王公度道“由沈道兴与魏使洽谈、市易,居中备货转运之事由杜唐氏负责,还请王长史尽快找唐氏把事情谈妥,尤其是各类杂货的价格,待李德元从汝南赶来,你得将雍州军政诸事善后,与他交接,这互市之事由他主持。”
王公度沉吟片刻道“某这里自然会办好,只是陛下似乎忘了一件要事,迁李德元转雍州刺史,以宋骐接掌颖川、汝南、新蔡三郡,这都没什么问题,但是镇守戈阳、义阳二郡的陈珍将军,至今还没有诏书赐发,你看是不是该补一道?”
“呵呵……这还真是个疏忽,那就请何长史赶快拟诏,某去请韩龟寿用玺,派人去戈阳,另奏与陛下禀明。”
几人议事毕便自散了,王公度出了行宫官署,乘车直往南市外的杜唐氏绸缎庄,因事先派人知会了,店伙计声称唐氏正在店堂后的大院等着,王公度于是便随店伙计直往后院。
进了正堂,却唐氏一身红色曲裾襦裙,正端坐在条案后对着面前一堆帐本,一手时而书写几笔,另一手不时拔弄放在一边的朱漆小方框,弹得啪啪直响。
“咦?此乃何物?是算具吗?”王公度走得很快,一眼就看到了,不禁好奇。
唐氏连忙起身,示意旁边婵女将帐簿和一些笔墨收走,道了个万福,却避而不答,只是客气道“王使君光临敝店,妾身有失远迎,失礼了!请坐!”
“无妨!某此来受陛下之托,有件要事与唐娘子谈谈。”王公度虽好奇了一下,但还没看出那算具的妙用,是以也没在意,绕到旁边侧案后就坐,开口道“因北魏遣使至鲁阳关,欲与我方互市,而陛下已经许可,由南阳沈太守择地与魏使市易,而价钱货品转运一应事务,陛下有意让唐娘子操持,让沈太守必要的协助,唐娘子意下如何?”
“啊……竟是与魏使互市?”唐氏有些惊讶,低头思索片刻道“这当然可行,只是妾身的商行应该如何收取利润?若只是中府仓曹的那批布帛,应该能很快交易给北魏使者,妾身自己的库存丝绸是否也可以一并市易呢?”
王公度微笑道“这当然可以,互市一开,私商自是会闻讯而来,但必须按卖出交易成功的数额行十五税一,买进的无论是何货物,则一律不收税。至于唐娘子怎么收取雇佣钱,你自己列出价钱清单,只要合情合理,中府就可以批了。”
“十五税一?官府抽税也太狠了吧?那妾身做的旗帜印章之帐目是不是该先结清?”
以这年头的物资转运成本,十五税一确实很高,但税率不定高一点,恐怕就挡不住私商,所以这是必须的。
王公度也懒得解释,回道“唐娘子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