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时,刘义符仍是乘座唐氏的马车,一直到东门外两里处,官道两侧都是乡亭村落,远远的望不到边。这可能猜测的到,襄阳的人口不远不止州衙在册户籍那么少,或许要做一次户籍整顿了。
马车在行宫前停下,乔驹子塞过去一缗辛苦钱被老车夫谢绝了,自赶着空车回去。事先已被吩咐,乔驹子先进去通传,刘义符直接去正堂东后侧的书房,只等了片刻,吉翰与郭叔融二人就来了。
礼毕请两人落座,刘义符直接问“何先生不在官署吗?建立书院之事,进度如何了?”
“因岘山草庐的张蒿、黄琬二人前日来谒见,却逢陛下不在,何郯城代为接待,昨日带两人外出访友,说是要再请几位高贤前来任教,只是书院落成,至少要两三个月吧。目前选址在岘山东麓平整场地,修垒台基,城郊与周边各县,共有三十余家钱粮相助,蒯广徽与韦欣泰在操持其事,王使君征调了一些役徒相助,并加以监督,中府没有干涉。”
吉翰说得挺仔细,刘义符微微颌首,又问“那与军制相关的体制改良一事,是否草拟出方案了呢?”
“这方面颇为复杂,臣等也只能抽空商议着,还没开始撰拟。”吉翰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参照汉世与前朝,朝官制度若改,则州郡县也要改,县之下的乡亭里也是名存实亡,若改就要从基层起,高层以如今中府就足够了。”
这也是实情,而郭叔融自往徐州碰了个壁,回寿阳一直到襄阳以来,都比较低调,或许是左长史没什么实权让他有点郁闷,按朝中制度,侍中往往兼中领军,而中府左长史却没什么实际直管的事。
打量郭叔融片刻,刘义符微笑道“要不这样吧,这件事交由郭长史主持,难决之事商量着办,拟成草案再朝议。还有书院人才选用之事,郭长史也帮衬一二。”
“臣无异议!”吉翰点头应下。
郭叔融面露笑容道“选才之事,臣建议先征辟一批,略给赏赐先备案,雍州大中正、诸郡中正可以撤回中府,先主此事。另外,中府十二曹职事也可调整,主邮驿科程事的法曹事务移交尉曹;以主罪法事的决曹改称法曹;原法曹改为工曹,主百工将作事,仍是十二曹不变。”
“小副度改良,却让职事更分明,好!”刘义符本就想设立一个工曹,自是极为赞成,又道“尤其将作百工,中府不能没有精于各行各业的大匠,如今中军没有兵甲补给,必须要建立工坊锻造铠甲武器,还有采矿冶铁,这是金曹之事,朕听说南阳有两处铁矿,金曹要想办法提高产量,可派人知会沈道兴,先运些铁料来看看。”
“陛下,其实沈太守上次已经带了五车铁料前来,而金曹也征调了城内五家铁匠铺子,打算合并迁移到城郊建立工坊,修补铠甲的作坊已经刚建不久,就在东郊。”
刘义符大喜道“原来二位都想到了,那就好,安陆丰城侯那边,可有最新军情吗?”
“前天有杜参军送来消息,丰城侯收集了两百多条大、小渔船,从郢州北面三郡强征了一批粮草,此时可能已逼近江夏了。”吉翰起身拱了拱手,意示告退,口中却又道“这许多天积下的军情及一些州郡奏报,臣稍后派人送来。”
吉翰与郭叔融退去,刘义符取出地图仔细端详,此时江汉之东,大别山以南的长江北岸几乎没什么重镇,只有一个西阳郡,治所为邾县(黄冈),江南岸一块为武昌郡,治所鄂城(鄂州)。
那一带的长江两岸多洪泛区,为烟障泥沼之地,人口稀少,用兵主要不在于打,而在于行军与辎重转运,战船水师不行,打下郢州也难以守得住,看来水师还要扩编,尽快打下荆州并增援一批大点的战船给朱景符才行。
江夏郡治沙羡,位于汉水与长江交汇口南岸,最初是战国时楚国的一个小邑,虽经三国东吴及两晋以来的经营,城池有所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