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立柱,顶头却不知为何垂下半张草席,此时里面堂上没什么酒客,显得有点冷清。
刘义符走进店堂,也没看到柜台,只在进门角落处有一名青衣掌柜装束的老者踞案而坐,两手在拔拉着一堆佛珠,拔拉拔拉一会儿,又提笔写上几个字,接着继续拔拉。
好吧!原来是算珠,还以为吃斋念佛了呢,等着吧,朕卖个算盘你玩玩……
“唉呀……贵客到了!有请到楼上雅席!”
见一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带着一票军士走进店堂,还这么笑眯眯地欣赏自己算帐,掌柜有些赫然放下笔起身,忙不迭地整理了一下襟袍,满脸堆笑地跑前面带路。
“给吾这些随从做一顿美味佳肴,楼上那位请的!”
“好说好说!敝肆包一众军士们宾至如归!”
掌柜听得一乐,老脸笑得如一朵喇叭花,脚步都快飘了起来,到了楼上,一看布局,只有左右各两个大套房雅间,右后侧窗外估计是二街后面的城郊。
“就是此间,贵客请稍等,酒菜须臾齐备,不知可要侍酒女郎鼓瑟吹笙助兴?”
刘义符一怔,惊奇道“咦?这种小地方还有这种操作?那就请吧,要颜值高的……”
“敢问贵客,何为颜值?”掌柜一脸懵然。
吱呀一声,房门半开,唐氏探出半张脸瞪过来一眼,转而看向掌柜道“宠翁你别听他的,不要那些莺莺燕燕!”
“哦……那好吧!”被唤为宠翁的掌柜有些遗憾地看了刘义符一眼,又看看唐氏,忽地面露恍然之色,一脸暧昧地眨眨眼,自行下楼去了。
“进来吧!看那宠翁的表情……你就知道占便宜,让妾身妇道人家在这等地方服侍你进膳,你不知人言可畏呀!”
嘿!也没见你说半句拒绝,你若怕什么人言可畏还敢以妇人之身做男子之事……看唐氏目含幽怨地瞟过来,连声细语地数落,刘义符有些好笑,见堂上摆着长形方案,目测这是人多聚会宴饮之用,可坐十好几人的。
“进门就看食案,你不会是没用朝食吧?那小竖不会服侍人呀,改天妾身挑两个合用的小婢给你。”
只是打量下房间,竟然被误会了,若乔驹子跟上来了要气死。更何况,你送婢女岂不是更导致人言可畏?也不知这只是好言呢,还是虚言,不过确实有几分意真情切的味道。
刘义符抚了抚额头,笑道“呵呵……不用了!之前去军营,带着婢女不合适。”
唐氏在前拉开里间糊纸的朱漆方格子小门,里面房间虽小一点,但摆设更为精致,显是三四人小聚之地。小间上首,朱底黑色花纹的织毯上放着四尺见方的小案,四边各放有一只矮脚方枰,织毯边外,两个尺许高的青铜香炉燃着檀香,袅袅青烟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门边下首,一名红裙婢女低着头,手持小钳在一只小木桶里拔弄着,夹起一块木炭添进彤红火光的红泥小炉,炉顶口红泥陶壶喷嘴已有白气淡淡地飘逸出来。
刘义符至案后方枰上坐下,两只大脚在身前盘着,平时可难得有不用讲究的时候。唐氏不知从哪儿取来一只三四寸高,一尺多大的圆形朱漆雕花木盒,放于案上打开盖子,里面竟有六七个小方格,放着各种茶点。
唐氏顺手拿起一个小圆球状的什么东西,别过脸去飞快地咬下一块,抿着嘴小口地吃着,眼敛低垂,长长的眼睫一眨一眨,内心似乎远不像动作这么淡定流畅。
这是什么吃食?刘义符有些好奇,也拿起一个看了看,原来是炒熟的粟米用麦牙糖粘捏成小个的糖球,他直接整个塞进嘴中,“咔嚓”咬碎咀嚼,甜丝丝的又香又脆。
再看其他几样,就是黑的白的芝麻糖,这时代叫胡麻,还有一些果干、炒熟的杏仁什么的,都是常见的餐余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