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原是王公度的郡府所在,因沈叔狸与陆万斛过境梳了一遍,府库空虚,只有一些当地出身的小吏值守,王公度当晚进城了解了一下状况,也就没兴趣了,反正汝阴是要弃守的,之后还是依前军行进路线,经固始、鲷阳往汝南治所悬瓠。
行军是不能拖拉的,晓行夜宿,尽量多赶路,经五天急行,这天傍晚终于抵达悬瓠东郊,陆万斛率兵在城郊迎驾,但大营在城西三里,士兵们直接列队穿城而过,入营休整。
刘义符打算在此停驻一两日,好布署防务,命韩龟寿与部分侍卫先去城西行宫,率一众中府官员随陆万斛至郡府,好听取各军动向,以便作出新的调整。
此时华灯初上,郡府大堂上灯火通明,班剑侍卫先一步入府,在府衙外四面警戒。行营中府并郡府官员将大堂挤了个爆满,位尊者踞案坐于前列,副职者就只能随侍在后面大堂两侧。
一众官员先登堂后坐定,刘义符才带着常侍谒者乔驹子缓步上堂,到主案后落坐,左右扫视一眼,见贺安平竟然也在列,不由问道“贺参军还没布置好吗?”
“豫州之事初步办妥,臣明日即南下安丰郡,部署南豫州、南兖州、扬州之事,在此是迎驾辞行的。”
贺安平所言初步妥,以刘义符猜测,大概还只是打个底子,不过他等在这里迎驾辞行都是明面上的小事,主要的是等着与录事参军杜令琛交接,豫州的密谍基站情况,明天就可以知道了。
“诸位一路随驾至此,劳苦之言就不多说,接下来的大事才开始,颖川、汝南、新蔡与南面的戈阳、义阳南北相接,必须要重新布防,留以大将镇守,陆士攸先到,想必有所了解,可先禀报实情。”
陆万斛一听,立即出列奏道“沈使君因绕道至陈郡、颖川,三日前才过舞阳,按路程算来还没到南阳,汝阴府库兵员是臣带过来的,有郡兵两千,钱粮若干已点清造册,稍后可移交。陈郡则是沈使君带去了颖川,因景平元年许昌与襄城失守,颖川很是残破,沈使君临行前派了人传信过来,钱粮兵员不能南调,现在颖川太守宋骐有五千郡兵,已能保境安民,近日应会南下谒见。”
“这样安排得很周到,那南面戈阳有丰城侯传递消息过来吗?”
“有!丰城侯将安丰、戈阳两郡太守都调走随军,留下了部将陈珍率五千郡兵驻守戈阳,而大部已扩军至一万二千,目前已屯兵义阳,在准备南下安陆郡。”
朱景符行军这么快,路上应该是没怎么耽搁,而带走两郡太守,独留下陈珍,可能是那两人不可靠,刘义符如此想着,转头看向中府三长史及高道谨等人,问“是否要加宣威将军陈珍,行戈阳、义阳二郡太守呢?目前一切都还顺利,那么汝南这一线,以谁镇守为好?”
刘义符问出口,就见三长史与两司马在飞快交换眼神,最后都看向了吉翰,因为右长史相当于兰台尚书,封疆大吏的任命人选,按制度必须是统管六部的录尚书事提名,中书监令是主掌草诏,在三省中地位最低。
“可暂不必加封陈珍将军,宜观局势而定。至于颖川至戈阳这一线,臣事先已与郭、何二位长史讨论过,既须能臣大吏镇守,且各郡不可互不统属,兵力钱粮不能分散而用,可待雍州事定,将之并入。若以后路安危计,可暂时留下一大将都督五郡诸军事,待将来局势缓和再并入雍州,人选以公和将军为宜。”
果然还是吉翰起身上奏,这样将来升级为三省六部岂不是还要以录尚书事为首相?那权力太大而且不好驾驭,看来这个规制以后要作些调整。不过将李德元留下,刘义符一时有点不太舍得,可确实没有更合适,又能大用的人了,高道谨当然不能留下。
刘义符沉吟片刻,无奈点头道“那便拟诏,鹰扬将军、中军中郎将李德元进扬武将军、转汝南太守、都督五郡诸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