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刘义符心里冷笑,却不露声色,语气冷淡道“不知外兄此来,有何见教?”
“唉……现今这时局,想必车兵也知道了,宜都王已驻历阳,不日将抵京监国,京中更有檀护军率兵三万渡江北上;而历阳,又有奉迎王驾的江州寻阳太守萧承之、艮山侯到彦之屯驻,不日将与谢领军率步骑进屯南汝阴会师,而朝中又早派使赴徐州,王仲德在现恐怕已经出兵了啊,车兵你要早作打算才是!”
“哦……不知怎么个早作打算法?还请外兄不吝赐教啊!”
“车兵你难道还不知,朝中当道诸公已发太后诏令通传天下诸州,降你为营阳王了啊!你若再不为自身考虑,恐天下之大,无你容身之地啊!”
实在是太下作,刘义符已经没兴趣再表演了,冷笑道“呵呵……外兄你可真是悲天悯人呐,难道朕那好三弟就教你说了这些?”
“这……臣有些不好开这个口,奈何京中局势如此,为免车兵你们兄弟相争,徒使天下生乱,生灵涂炭,臣亦是无奈啊!”臧邃似乎也意识到,之前说的这些并不能令对方感到恐慌,忙换上了一脸愁苦之色,又道“此等大事,臣请与车兵你密谈,可否?”
“朗朗青天之下,外兄你有什么话是不可说的呢?”
“如此臣便直言,监国欲全兄弟之情,好意派臣来使,将制授营阳王为豫州刺史,移镇陈留,若奉制则诸军可退,不失兄弟之义,营阳王好生考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句不失兄弟之义,说得是真好听啊!”
刘义符忍不住一阵大笑,眼角余光都见到苑义夫上前一步,手按刀柄怒目而视了,他丝毫不怀疑,此时只要自己一个眼神,苑义夫就会动手,不过送上门来的菜嘛,不吃也不能糟蹋了,留着有用之时就好了。
“真是笑死人啦,好一个臧邃,你可真是太有才了!”刘义符意兴索然,还有一个袁淳连见一见的兴趣都没了,转头看向杨练子,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全部拘押,记得清点一下人数,骑从战马武器什么的都缴了吧。”
“车兵不可啊!你要考虑清楚,我们可是来吊祭建安侯的啊!”臧邃一听大惊失色,急得大声嚷嚷。
杨练子起身领命,与苑义夫一起上前,粗暴地左右挟持住臧邃拖了出去。
这墓园之地有一股子凄清之感,刘义符再也无心待下去了,拉起高令娴直出前门,见外面的小广场上倒是空的,而墓园东面的平地上,使者三百随从已被两千士兵四面包围,被一个个的点数绑了拖往墓园,惹得那老仆在广场边目瞪口呆,懵然张望。
离开墓园下山的路上,刘义符的心情受此影响,有点不太好了,朝中外戚势力不依附皇族,反而去攀附权臣与高门,所为不过是想让家门提升为士族,这个世道要想作些改变就得从思想观念开始,而目前还没什么好办法。
“官家!那人不识好歹,品行卑劣,官家大可不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反正雍州也不差,有如许之多的将士追随,官家何愁大位不正?总有一天能打回建康的。”
高令娴目睹了这些,感同身受,也是被气得不轻,竟主动挽起自己的胳膊意示安慰,但她脸色和眼神皆带着恼怒,刘义符看在眼里,反而笑着安抚。
“法婴啊!此等事情,你将来还会遇上的,不要太在意了。吾就当是用膳时疏忽大意,吃到了一只苍蝇,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