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立秋,一把两把往家儿揪。
最开始,生产对开始安排妇女摘爬豆。
爬豆是一种粉红色的豆子,是藤蔓类,一般都种在玉米地的最外面,让藤蔓爬上外围玉米秸秆。成熟的豆粒有黄豆大小,外面的包皮儿不一定是粉红色,也有白色的,多数用来制作豆沙。
然而,就在大家忙着收秋的时候,二姑父带着人开着拖拉机来了,在安排了二喜儿去喊家里人的时候,他就二话不说的开始指挥人砍我们房子东边的两棵大树了。
等到爷爷和亲人赶到的时候,两棵树已经去掉了所有枝干,开始擦着地面锯树杆了。
爷爷大惊失色,带着埋怨质问道“二姑爷,你想干啥!”
二姑父赶紧给爷爷递上一根烟烟,笑嘻嘻的道“我战友,海边儿的,他们村儿要造船出海。”
“我这不是琢磨着老二一家子在厢房住不下了吗,还有占蓉、占华也都大了,一家子睡一块不方便吗,正好把树卖了盖房子呀。”
“老二宅基地也有,也应该有点儿积蓄,不够的话我借给他点儿。”
“冬天把料一备,开春儿解冻就能盖起来。”
原来二姐叫杨占华,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叫啥,可是一直都只知道她叫二丫头。
爷爷还是很不高兴,把烟卷放到耳朵上舍不得抽,继续埋怨道“你就不能跟我们商量商量。”
二姑父会来事儿,直接把半包烟给了爷爷,解释道“他们也是来的忒急,我就替您给老二当家了。”
父亲抽着烟卷,一筹莫展得道“家里钱缺的不是一点半点儿。”
二姑父就想上去踢父亲几脚,道“没出息!”
“冬天你多开点石头,多打点石屑儿。”
“焦子、石灰我从遵化战友村儿里给你弄来,洋灰我从厂里给你弄点儿。”
“红砖、瓦我来想办法。”
“房梁、椽子不够让大哥放两棵树呗。”
爷爷连连点头,脸色缓和不少,道“既然二姑爷你计划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我暗暗给二姑父点赞,这招先斩后奏玩的好!就看爷爷和父亲的表情,先商量的话,盖房子这件事儿没戏。
父亲见爷爷拍板了,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喊道“三儿,赶紧做饭,把腌着的骨头炖点儿汤,我去借几个鸡蛋。”
二姑父不悦的道“怎么让个五岁孩子做饭?”
爷爷笑道“你有口福了,咱们家儿三儿手艺高着呢。”
我眉头紧锁,这会儿做饭必须注意,坚决不能单纯混杂白面。因为家里人一年到头儿只有四斤白面,所以添加了白面他们吃不出来,但是水泥厂天天白面馒头,二姑父一准儿吃的出来。
怎么办?
纯玉米面的家人肯定吃的出不一样。
不管了,反正到时候一推四五六,家里袋子里的玉米粉做不了假。
还有,混合点板栗粉、红薯粉进去,花生油换成菜籽油,野菜也换成了开春儿晾晒的香椿干儿,就不信你还能分辨出都有啥。
至于腌骨头,其实是腌猪蹄和筒子骨,是我每次刻意留下的,也仅够炖一锅咸汤。
父亲借来了四个鸡蛋和一大碗花生米。
等到活干完的时候,切成小块儿的凉拌腌猪肝儿、炖猪蹄儿、炸花生米、黄瓜炒鸡蛋、凉拌秋黄瓜,最后捞了一碗已经完成腌制的辣酱茄子、黄瓜干儿。
二姑父洗完手,闻着香味儿,笑道“菜挺硬啊!”
爷爷大笑道“手艺好着呢。”
由于二姑父是我们家的贵客,肯定要喊我们家的主心骨国存大伯来陪酒了,加上爷爷、大伯、父亲,以及来放树的四个人,感觉菜是备少了点儿。
不过,我特意都做的咸了,不至于不够吧。
北方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