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忘记胸口撕扯般的剧痛,在梦中与她亲爱的阿爹、阿娘、阿姐团聚。
伏玉衡沉沉睡去,她回到了海边渔村的那个小小的破茅屋,她推门而入,看见阿爹、阿娘、阿姐围坐在桌前说笑,桌上还有很多好吃的点心水果,伏玉衡很开心的跑上前,他们见伏玉衡回来,都不笑了。
阿姐转过身不看她,阿爹说“你怎么回来了?”
阿娘气得掀翻了桌子,上前来一脚踢在了她胸口,疼,太疼了。
八岁的小姑娘疼得睁不开眼睛,她蜷缩着身体,哭喊着“我再也不贪吃了,我再也不贪吃了。阿娘,阿娘,不要打我,疼!疼!”
她又听阿爹说“滚,我不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伏玉衡只是哭,她小小的脑袋里想不出自己除了贪吃,还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阿爹不要她,阿娘要打她,连阿姐都不理她。如果没有阿爹、阿娘、阿姐,没有了家,那活着还有什么好?活着只剩疼了,钻心钻肺的疼,不如死掉好了,不如死掉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伏玉衡慢慢恢复了意识,能听见地牢里的人说话,能感觉到飞廉怀中的温度,能听到飞廉的心跳声,可她不能动,不能说话,连睁开眼睛也不行。
她听见有几个人走来,那脚步声厚重,像是大人,他们打开了栅栏的锁“起来!都起来!”
哦,原来已经早上了吗。
然后是屠元军的嗤笑声“呵,没想到你这小子道会怜香惜玉。”
飞廉没说话。那屠元军又道“今早轻功比试,怎么,抱着她去比?”
“别以为你他妈能耐大,双拳难敌四手,输了一样得死。”屠元军威胁道。
飞廉话不多“救她。”
屠元军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飞廉重复“救她”
屠元军道“她现在半边身体都踩进鬼门关了,你能救她一次,能救她第二次?第三次?”
飞廉在这日子最长,也了解屠元军“一个条件。”
屠元军说话的声音极大“大家快看看,咱们飞廉大爷多威风仗义。你们这些个小崽子多学着点儿。”又蹲在飞廉面前,对他说“你能护着她多久,明年你就满15了,还留在这就是死路一条。”
飞廉依旧坚持“刀。”
屠元军点点头,站起“好吧,你跟我走。”
飞廉抱起伏玉衡,跟在屠元军身后出了地牢。
伏玉衡感觉自己被飞廉抱在怀中行走,走了很长时间,才停下。
接着又是屠元君的声音“你的刀在那。”
随后伏玉衡被放在了一张铺有软被的床上。
又听飞廉道“杀谁?”
屠元军道“灭门。”
飞廉冷笑“是否太看得起我?”
屠元军道“别怕,只不过是两百多人而已,离得远了些,早去早回吧。”
飞廉拿起刀“我回来时,她要活着。”
屠元军“保证没问题。不过记住,灭门的意思是,一个活口都不留。”
之后,伏玉衡听见了离去的脚步声。
她想要阻止飞廉,可她口不能言,身不可动。她想告诉飞廉,莫要为她杀人,她伏玉衡命贱如草,死了也无牵挂,只要他能记得自己便好。
伏玉衡一心求死,却强行被扔进了蛊室接受治疗。她被安置在石床上,能感觉到万千细虫从她身上爬过,她肋骨尽断,心肺受损严重,与之对应的就是比断骨更残酷、更痛苦的快速修补。
爬在她身上的虫子越来越多,逐渐整个室内铺满了各式毒虫,慢慢形成虫海将她淹没,随即伏玉衡感到每一只虫子都在啃噬她的骨肉,每被吃掉一寸,身上骨肉就重生一寸,一消一长,钻心刺骨。
伏玉衡回想这段日子的事,她觉得当伏玉衡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