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一个斗彩干枝梅茶盅被江晖朗狠狠掷在地上。
他不相信,这不可能!
一定是老东西在虚张声势,当初江运恒该如何了?就算贵为一国之尊,还不是悄无声息像条野狗一样被他们给弄死了?
太医院那群庸医们连死因都查不出,全都一口咬定是脑卒中。
这次他们照样完全束手无策,怎么突然那个小杂种就好了?
“摆驾慈心殿,朕要去看看太太皇太后!”
半个时辰之后,全套斗彩干枝梅茶具都可以在地上找得到,当然,跟它们之前阵亡的兄弟一样是碎碎平安状态的。
江晖朗真的看见了元晧那个小杂种,虽然脸色依旧不算多好看,可是果真是活生生的,正坐在老东西的暖阁里头十分惬意的喝着补汤呢。
几个江晖朗的近身内监全都瑟瑟发抖跪伏于地,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丁喜鹿,给家里送个信儿吧。”良久,江晖朗终于将情绪控制好,木然吩咐道。
只是还没等丁喜鹿出去报信,早有小黄门站在殿外颤声问道“皇上,靖安公府世子爷求见。”
江晖朗看着丁喜鹿略微佝偻着身体正在跟靖安公府世子项怀瑾请安,眸光顿时变得无比冰冷。
看看丁喜鹿那一脸的谄媚,多像一条看见主子摇着尾巴谄媚的老狗!
丁喜鹿明面上是秦王府的人,可实际上却是靖安公府的家奴净了身送到自己身边的。
这是……
终于看见亲人了吗?
项怀瑾看见江晖朗并没有行君臣大礼,仅仅拱拱手意思了一下,然后就急忙忙问道“消息无误,却是是小杂种没死?”
呵呵。
江晖朗悄然磨了磨牙,压下心头那种憋闷,淡然答道“朕已经确认过了,的确还活着,你们那位食毒大国手不是说两天以后只管等着看小杂种的尸体吗?”
项怀瑾皮肤白皙如玉,一袭青衫,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不过看起来仍旧给人一种儒雅少年之感。
“朗儿,你也不必如此沉不住气,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崽子而已,你祖父说了,只要你守好宫禁。”
他抬手遥指东边慈心殿方向接着说道“那个跟外面联系不上,鲁家的手又伸不到宫内,就算他们彼此知道又如何?还不是隔着宫墙干瞪眼?你只管安心等着登基好好扮演好你这个皇帝,其余的一切自有我们去解决。”
江晖朗余光看见拍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强压下心中怒焰微笑着道“如此,就有劳世子了。”
命令丁喜鹿去送这位名为舅舅实则是叔叔的靖安公府世子,江晖朗回了暖阁又摔了两个杯子之后将自己摔在榻上,用手掩了脸问一直跟随自己的小内监高福英“朕是不是这个世上最窝囊的皇帝?”
丁喜鹿跟他这个皇帝连招呼都不打就可以直接把消息传递给靖安公府,恐怕在丁喜鹿的眼里,靖安公府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子吧?
而他那个好叔叔呢?
哈哈,不但一点身为臣子的自觉都没有,竟然还谆谆教导要他扮演好皇帝,他江晖朗本来就是皇帝,何须扮演?
“万岁不必气馁,您才是应运而生的真龙天子,其他所有人包括奴婢,都不过是恰逢其会有幸为您尽忠之人,还有不足一个月您就是真正面北朝南、号令天下的日子,您是贵为九五之尊的天子,何必将凡人俗语放在心上?”
一席话下来,说得江晖朗心中无比熨帖,是啊,否则为何那么多人努力了整整两代最后却是他坐上这个位子?
如果不是项家有了问鼎天下、只手江山的野望,恐怕此刻的自己也是项家子孙,也要乖乖看着这位世子爷的脸色过活吧?
可是机缘巧合之下,不,是上苍于冥冥之中的安排之下,他却成了那个大胤最尊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