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打杂的原本是杂技团里的台柱子,结果一次失手从竹竿上跌落,摔跛了一条腿。
从此后无法再上场表演,只能沦为一个售票打杂的。
自打被汪神仙断为命带驿马,彻底绝了谭家想把谭乐就近处理的念头。
而谭父谭母越分析越觉得汪神仙说的没错。
原本好好的亲事,谭乐非要等毕业再说,早定下来这门亲事就不会吹了,连带着最后宝贝儿子工作也没了。
当初谭乐住宿那些费用也都白花了不说,得罪了乘风镇中,名声也臭了。
两口子后来一打听,谭乐的成绩越到后来越跟不上,中专都考不上的水准,还骗他们拿钱住校。
真是个扫把星!
现在几乎谁都知道汪神仙的那句断语,那可是汪神仙说过的话,你敢不信?
所以就算他们肯倒贴钱,附近的地方也没人敢娶谭乐。
疑心生暗鬼,这样越发证明老道的说法,如今两口子是怎么看谭乐怎么觉得阴森森的。
这个丫头一向主意大得很,啥都不跟他们说,谁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都说父母跟儿女之间就是四种缘分报恩、报怨、讨债、还债。
谭母觉得谭乐这个女儿就是个讨债鬼。
恰好杂技团来他们村上演出,谁也不知道谭母是怎么跟这个打杂的联系上了,只知道打杂的去谭家吃了一顿饭,走的时候,谭乐就被杂技团给带走了。
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林夕都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
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等到你老了才会适应吃更多的苦。
何必一定非得要了谭乐一条命?
颠沛流离的生活,残废而暴躁的配偶,永远绝望的明天。
每每被生活折磨得在晚上发誓明天一定割腕,第二天早上醒来却发现自己还能再忍忍。
然后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生活。
这才是最大的报复。
林夕觉得,一击毙命,在某些人其实是一种慈悲。
她希望自己永远能有一颗游离在这些位面之外的公平之心,该杀的必杀,该救的尽量救,该收拾的也别手软。
做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而非倚仗自己那些能力成为一个简单粗暴的刽子手。
她喜欢简单粗暴的揍人,但是却不喜欢简单粗暴的做人。
寝室里又住进来新的小学妹,叽叽喳喳,活力无限。
让韩茹这种以老家伙自居的货色很是有了机会跟她沧桑一把话当年,不停念叨着“想当年我们刚来学校那会,也是这个样子。”
林夕大姐,您的想当年最多也就才两年前吧。
“这么快我们就老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啊!”韩茹继续无病呻1吟。
“是啊!”林夕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悠达着双腿,很没诚意的说道“我都看见你的老人斑了。”
“去你的吧,你还早生华发呢!”
可惜没坚持住半个小时,这家伙又开始拎着“梭罗蜜”到处乱窜了。
她们依然会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但是很快就会释然。
去掉谭乐这颗发生了异变的老鼠屎,青春这锅汤依旧如此甜美可口。
中二无比,毫无逻辑。
十天浪漫,一天犯贱。
幼稚、愚蠢、矫情,可是却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每回忆,每每落泪,即便是平时忙成了狗,也总会抽个空,把那些时光一遍遍回味……
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林夕离开的时候,二十段锦已经有了两条通脉。
她留给闫豆豆的,是矫健的身体,乐观的情绪,扎实的功课,融洽的家庭和同学关系。
那只曾经攫住你美好年华的手,已经灰飞烟灭,把那些灰色、绝望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