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乐的指甲已经要扣进肉里。
往日和她亲如姐妹的室友们,如今一个个正用极其惊诧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她是一个怪物,不,谭乐感觉她们是在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厌恶中带着怜悯,讶异中藏着鄙夷。
这一道道目光犹如一根根尖刺,扎得她体无完肤。
这样的眼光是如此熟悉,像极了前世她的婆婆和那个死老太婆一起把她按在床上,让她摆出各种不堪的姿势去引诱徐明。
每次她没能成功诱拐徐明,这两个老巫婆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她的婆婆还会一直骂她没用,连自己的男人都勾不住。
谭乐真想吐她一脸口水,你们家那个玩意儿能算是个男人?!
那些屈辱宛若昨日,那些痛楚延续至今。
一股冲天的愤懑和怨怼突然再也控制不住。
看吧,喜欢看就看吧,有什么了不起?我就害你们了,坑你们了,又能拿我怎么样?那些事情哪一件违法了?
我友爱同学,自己掏腰包给她们买汽水喝还有错了?那是汽水,不是敌敌畏。
同学大姨妈来,我关心她们,大冬天的,跑出去打热水给她们喝就心怀鬼胎了?
笑话,要这么说,那所有的母亲全都是杀人犯。
张秀丽死了,关我什么事?
那天我又没在学校,按您这么说,那是不是以后全校学生都死了,全都怪在我头上?
真是欲加之罪。
越想谭乐就越是理直气壮,她开始冷冷回视那些看向她的目光,一直盯到那些人不敢再看她。
然后她看见了闫豆豆。
闫豆豆也在看着她,甚至还对着她笑了笑。
“笑什么?很好笑吗?”谭乐恶狠狠看着林夕。
林夕靠近了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当然好笑了,有人活了两辈子都这么完犊子,难道不好笑吗?”
这轻轻一句话在谭乐看来犹如晴天霹雳。
她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
“像你这样的怨鬼,汪道长要想收了你,只是一句话的事,而你究竟有没有害人,天知地知你知,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是怜悯你上一世的凄苦,不是要你来作孽的!”
小声说完这句话,林夕再不理她,而是看向已经喋喋不休卖惨的谭母和不停拿袖子抹泪的谭父。
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夫妻同心,配合实在太默契,现在俩人就缺个阿炳拉一曲《二泉映月》了。
“你闺女变成这样你们两口子就敢来闹我们学校,搅扰我们正常上课,辱骂人民干部吗?”这个时候教育体系还没有改革,公办教师不严谨的说,还真是干部。
谭母现在看见这个小丫头不自觉心里就发虚。
林夕又说道“同学们,谭乐亲口承认张秀丽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死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对!就是谭乐干的!”屋里屋外的学生异口同声。
“我们当初就不该一念之仁放谭乐回家,老何,你看看吧,我就说心慈出祸害,你好心好意不想追究人家,现在人家来讹上咱们学校了。这学校也是公家办的,归县里管,我看呐,咱们还是俩事归一,直接都去县公安局吧,把这些事都解决了,免得今天你找明天他找,这是学校,不是你们家后园子。”
张主任也看出点门道,知道谭母他们如今害怕的就是警察、公安局这样的字眼。
“另外,把这家人家记下来,动不动就讹人,这样人家的孩子以后咱学校就不收了。”
林夕不由得在心里给张主任点赞。
何建国嗫嚅道“这不好吧,这不合……”
搭档多年,张主任早知道何建国接下来要说什么,抢先说道“另外当初谭乐私自离校,我们校方一直都没说什么,明天把谭乐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