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答,她又追问“难道你从不疑心我?万一,万一我是哪个江洋大盗,派来踩点的呢?”
她的小脸上写满愧疚,显然,这些日子,她备受良心谴责。
他噗嗤一笑“哪个江洋大盗这般不长眼,派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丫头,来做细作?”
她已泫然欲泣“你不准嘲笑我,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说完,她一把扯过他的衣袖,便当帕子抹起涕泪来。
他微微一愣,他本是有点洁癖的人,却居然没想过要去抽出袖子,就让她那样,把鼻涕眼泪全招呼在自己雪白干净的衣衫上,她边哭边问“云,你把我当朋友了吗?”
“当然。”
他抚了抚她的头,这种时候,难道他能说出否定的话来吗?
虽然他还不怎么明白,朋友这两字,意味着什么。
“我们当然是朋友。”他又肯定地补充了一句。
她抹掉最后一把眼泪,斩钉截铁道“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他不解地问,她却笑而不答,这一笑,笑得很陌生,他无法看透,突然间,他有种错觉,仿佛她瞬间长大了,心里隐觉不安。
翌日,他一大早便去找她,他要带她进藏剑楼,她一定会很高兴。
可是,屋内空空如也,没有她的身影,只留桌上一张字笺,她走了,甚至不当面和他说一声。
你不是说我待你很好?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他扪心自问,没做过一丝一毫令她心伤的事,而她倒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羞愤,有生以来第一次付出的真心却叫人这般践踏。
“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咆哮,在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可是,当愤怒过后,他又开始感到寂寞,仿佛她这一走,连他的心也一并带走了,心的位置总是空空落落,怎么也填不满。
他本该怨怒,但当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竟丝毫也生不起气来,甚至,他能清楚地记得,她离开了多久,七百三十三天,那时的双髻少女,如今,年已及笄。
他不自觉地笑了“你来了。”
语气波澜不兴,仿佛她只是刚刚踏青归来,从不曾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