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荻怏怏不乐地坐在房间里,撷枝不一会儿就进来了,调侃道:“崔侯爷这次终于不去书房了。”
“连你也来打趣我,”崔荻愤慨道,“我刚刚差点没有被你给气死。”
“我要不这么说,就要被你休了。”撷枝噗嗤笑出声来。
崔荻苦恼道:“那现在怎么办?”
撷枝道:“好吃好喝对她也就是了,总不能让郡主娘娘觉得我们苛待她的人。”
“那,”崔荻急了,像个孩子一样张皇无措地看着撷枝,“如果外祖母她让我,让我……”他还是说不出口。
撷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却存心要逗他,笑嘻嘻道:“没办法啊,只好劳驾您牺牲一下了。”
崔荻更生气了,瞪大了眼直勾勾盯着撷枝,撷枝被他盯得如坐针毡,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被崔荻又按了回去,还使劲晃了两下。不平道:“你就这么不重视你夫君吗?”
她被晃得头昏眼花的,愤愤不平道:“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我是觉得安氏又年轻又漂亮,成心成全你和她的好事。这要换作别人准要高兴死了,你还对我动粗。”
崔荻故作认真地做出起身要走的动作,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安氏那里。”
“你敢。”撷枝恨声道。
崔荻无奈地耸了耸肩,叹道:“所以现在是你和外祖母一起逼我,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我可没逼你。”撷枝重申道。
崔荻笑道:“是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打闹了好一会儿,见崔荻还没有睡意,撷枝道:“二哥,我给你弹琵琶好不好?”
崔荻眸中荡漾起层层涟漪,腼腆地笑笑,低低道:“好啊。”
撷枝取了琵琶来,轻拨了一下,不好意思低下头,忍不住笑:“我弹得不好,你将就听。”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撷枝细细吟唱着,只唱了上阕,便戛然而止,笑道:“我好久都没唱了,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唱得很好。”
她禁不住夸奖,又唱了一曲。歌喉婉转,柔肠千回百转。
永安郡主正好从旁经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随侍的姑姑,姑姑无奈道:“好好一个侯府被弄得像青楼楚馆一样。”
“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些,”永安郡主虽略表示了些不满,却大抵还是维护崔荻的,“她再怎么样也是昌明侯府的女主人,别总张口闭口秦楼楚馆的,传出去给人笑话。”
次日,撷枝早起给永安郡主敬茶,郡主正好趁此时发作:“昨天你咿咿呀呀地唱的是什么淫词艳曲。”
撷枝不说话。
永安郡主又道:“这些东西以后都不许唱了。做夫人就要有夫人的样子,又不是歌妓,要靠着客人的打赏过日子。”
姑姑不住看了永安郡主一眼,她这话可比自己昨晚说的还要难听一些。
撷枝却面不改色道:“我本就是歌妓出身,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况且我也没让侯爷打赏我。”
永安郡主直觉得她是恬不知耻,愤然道:“你是在顶撞我?”
“撷枝不敢,侯爷每日忙到这么晚才回来,撷枝给他弹琴解闷儿也是在为他分忧啊。况且都说闺房之乐,甚于画眉。这张敞画眉多少还有点自降身价的意思,侯爷听撷枝弹琵琶可全然是在研习音律,陶冶情操。”
“牙尖嘴利,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永安郡主漠然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
郡主正拿她没辙,忽而想到当日撷枝对自己做出的承诺,不由得怒火中烧,没好气道:“姑娘是最会说话的,当时口口声声说什么高攀不上,齐大非偶,现在恐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就我还傻乎乎信了你的邪,以为你真的会离荻儿远远的,结果你不仅唬过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