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时间是冲淡痛苦最好的药剂,才短短几个月就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撷枝时常会想,那些已经离开的人,是否真正存在过。如果他们真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过,为什么一点痕迹都不留给她。
她吻了吻手腕上的玉镯,缓缓将它推了下来,轻声道“我必须要忘记你,不然未来那么漫长的日子,要我怎么过呢?”
景和慢慢长大了些,会笑也会闹。撷枝很喜欢景和,每天都去看她。崔荻偶尔也会去看,但都会刻意错开撷枝,从来都没有和她碰上过。
是日撷枝前去探望景和,却见摇篮里空空如也,想来是乳母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漫不经心地摇着空篮子等乳母回来。过了半晌,乳母小跑过来,一见撷枝,先是一愣,又看了看摇篮,问道:“小姐呢?”
“小姐不是你带着的吗?”撷枝懵了。
“我方才去了一趟厨房,就把小姐放在这的。”
撷枝“唰”地站起身,颤声道:“糟了。”
乳母也吓变了脸色,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发抖的手指一下指指天,一下指指地。
撷枝亦是万千恐惧纠缠在一起,道:“快……快去请崔公子来。”
听闻景和出事,崔荻未敢拖延,即刻告假赶到了城外。
天暗得早,黄昏时分便是乌蒙蒙一片,一道血色夕阳把澄碧的天染上一股子腥气。崔荻打量四周,未见特殊的痕迹。
崔荻道:“许是周遥出手了。”
撷枝心中本就烦乱无比,闻言更是惊恐万状,失手将紫砂茶壶打翻在地。她匆忙去捡碎片,被崔荻制止:“一会儿叫人来处理吧,火急火燎的,别再伤了手。”
撷枝颔首,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失控,低声问道:“周遥会知道景和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崔荻叹了口气,“也许我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已经漏洞摆出。如果是周遥,恐怕此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撷枝沉吟许久,道:“知道景和存在的有你,我,秦梓湘,孟益,还有……苏妈妈。我相信苏妈妈不会说出去,至于孟益,他对实情一无所知,他一直以为景和是我们捡到的孤儿。”
“你是怀疑秦梓湘?”崔荻道,“但你为什么断定苏妈妈就不会说出去?”
“说实话,我只是凭直觉。”
“直觉这样的东西一向不可信,”他转身就走,“我去找薛裕,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往后的几个时辰,撷枝坐立难安,可也只能干等着。乳母来回走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头晕眼花。
她阖上眼睑,满脑子都是景和的脸,又突然变成了孙夫人血淋淋的脸。要是景和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是铁定要发疯的。
乳母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把小姐一个人丢在这里。”
撷枝没有搭理她,由着她在屋子里上窜下跳。
直到天明,崔荻才赶回来。撷枝上前询问,崔荻疲惫地摆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
“景和呢?”
“睡得正香呢,”崔荻道,“原是虚惊一场,隔壁的大嫂看到屋子里没人,景和又在哭闹,便自作主张把景和抱走了。”
撷枝骤然松了口气,可细想来仍觉得后脊发凉,衣角已被手上的汗水浸透了。她轻声道:“今天要多谢你。”
崔荻只道:“我先走了。”
为着这场虚惊,崔荻看景和看得更勤了。给乳母送完东西,跨出门槛便看到了买完菜回来的撷枝。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撷枝尴尬地笑了笑,道“要不留下来用完晚饭再走吧。”
崔荻愣怔片刻,僵硬地“欸”了一身。
白茫茫的雪如芦花翩飞,不一会儿就挂满枝头。天愈发冷了,撷枝温了一壶酒,又添了几叠小菜。
忙完了厨房里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