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拿手绢擦了擦吴王嘴角,“我命人去松苍斋给你带些桂圆红枣糕来,你是最爱吃这个的。”
吴王像个小孩子一样倒在成锦意膝上,笑道“那我就谢谢娘子了。”
寒露时节,松苍斋的生意十分好,云乔排了好久的队才排到几封茯苓糕。撷枝看到那印着松苍斋字样的黄纸,不觉回想起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崔荻专程跑来给她送了柿子糕。思及如今竟与他形同路人,一时各种滋味涌上喉头,茯苓糕无比难以下咽。
自那日以后,崔荻再也没有来过,陆止萧忙着别的事情,就连孟益、周翼之也都各自被家里拘住了,依云阁一下子冷清不少。
忽然有人通传“有位贵客请撷枝姑娘到雅间一叙。”
那位贵客掀起幂篱时的确吓了撷枝一跳,她敛衽行礼道“郡主娘娘金安。”
永安郡主笑道“难为了柳姑娘,整日里见那么多人还能记得我老太婆。”
因永安郡主并未让撷枝起身,她仍行着礼答话“郡主这话让撷枝惶恐。”
“我也打听过,有不少的世家子弟都对姑娘青眼有加。其间不乏王孙贵胄,富商巨贾,连周相家的公子和当朝太子的小舅子都能为了姑娘打起来,看来姑娘的手段远非常人能及。不过照这么看,我家荻儿算不得个中出挑的,姑娘又何必如此纠缠?”
郡主虽然说话句句带刺,可依旧温声细语,不急不慢,宽和从容。
撷枝道“郡主误会了,我与崔公子不过是朋友,并无私情。”
她又继续补充道“何况近些日子公子忙于公事,并未再踏入拾芳楼一步,还请郡主娘娘明察。”
撷枝屈膝良久,觉得膝盖胀痛发麻。可未免在永安郡主前失礼,她只是悄悄起来了些,不敢擅动。
“起来吧。”永安郡主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荻儿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孩子,必不会和你有什么私情。我只问你,你对荻儿真的不做他想?”永安郡主抚了抚额头上的珠翠。
这个问题撷枝本可以回答得十分坦然,可若照实以复,依永安郡主的性子未必会信,于是道“公子这样好的人,若说撷枝一点倾慕之情也没有,那是骗人的。可撷枝亦明白,郡主和老爷不会接受撷枝这样的出身。就算来日进了门给崔公子做个侧室,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也要日日看着嫡夫人的脸色。公子若是冷落我,我必会伤心欲绝,可公子偏宠我,便会闹得家宅不安。日后,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实在是可怜。撷枝宁可做寒门之妻,也不愿辱没了父兄。”
及说完,她又不免有些怅惘。或许她从前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愿意承认。如今不再这么想了,所有的话都能宣之于口了,可那些隐匿许久的心事并未让她得到一吐为快的轻松。好像冬日里台阶上的雪,明明扫干净了,可就是迟了那么几步,又有新的落了下来。
郡主让随从女使给撷枝布了座,等撷枝坐下来才问“听荻儿说姑娘是官家小姐出身。”
“这话原是不该说的,”撷枝道,“我如今这个境地实在是羞于提起。”
“无妨,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妾身家里姓柳,父亲是前江南漕运使柳瑾。”
郡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但也没有深究,又道“此番相见是你我的缘分,若是姑娘有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可以帮助姑娘,只当是赔今日唐突冒犯之礼。”
撷枝心中一热,崔家虽对她有偏见,可始终是以礼相待。崔荻亦是这样好的人,可她却这样辜负他。终幽幽开口道“谢郡主抬爱,撷枝自幼在这里长大,若是离开了这里,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我与姑娘一见如故,眼下永安郡国府中有些未婚配的门客,品行才干都是信得过的,只是家世稍稍欠缺了些……姑娘若有意,不妨?”
撷枝觉得永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