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核查,认认真真的批阅。可是一段时间闹下来,到了这几天,弹劾文书堆成了山,他也是再无心仔细批阅。
据冯保后来说,有一次朱翊钧批阅奏折,连续拿起七八个,全部都是互相弹劾的奏折。朱翊钧大怒,举手一扫,把桌面上的奏折全扫倒地下,喊着要把这些污蔑攻讦同僚的人全部下狱!
等回过气来,却又感叹,低声说早知如此,宁可有人管着。想必是想起了张居正在位时,朝廷里还能维持的和平与宁静。
可是,目前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尽管我当初推荐了于慎行,在二叔祖的支持下,他如今也已经官至礼部尚书,但客观的说,他是个能人、干才,却不是擎天之柱、定海神针。在万历年的大风大浪面前,想靠他顶起天地——像二叔祖张居正那样,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否则,后人们也不会做出,张居正是明朝唯一名相的结论。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整个朝廷内外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朗了,形成了针锋相对的两派,几乎已经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边忙着内斗,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之前安排的事情已经基本完成了,人员已经完成了大转移、大调换,生意也已经全部卖了出去,应该说了,我已经做好的走之前的最后准备。
然而就在这一天晚上,突然乔汉生来通报说,有一个人来找我。他穿着一身长袍,一张脸深深的隐没在斗篷里,门人问他是谁,他却不答,只说让告诉我“南京莫愁湖”五个字。
我听到这个,立即叫道“快请!”乔汉生正要出去,我又快速补充了一句“走角门,到后院来,我在后院偏厢里等他。”说罢,我起身快速去了后院,坐进偏厢,让人上茶。
乔汉生闻言,知道事情不同寻常,便悄悄去了。不大会儿功夫,那个人来到了我所在的偏厢房。
我站起身,拱手道“海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来人掀开斗篷,却正是那督察院副都御使——海瑞。我深知,海瑞是个极不愿交往、走动的人。他来找我,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海瑞坐下之后,因为年龄大,气息还有些短。我连忙把茶碗推到他面前,走过去关上门。
褪下斗篷外套,海瑞里面穿着一身便装,可见他绝不愿别人知道,他曾星夜来过我这里。
坐定之后,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紊乱的气息,放下茶碗,盯着我看了半晌,这位白胡子白头发的谏臣方说出第一句话“启蓝,我知道,你是个好官。”
我拱了拱手,真诚的称谢道“能得海大人一句褒奖,抵得上立十座牌坊丰碑!启蓝铭感五内,万分欣喜!”
这句话倒不完全是恭维海瑞,他老人家这一辈子,弹劾的人不计其数,夸奖的人却屈指可数。所以他能说出这番话,我心里也是着实十分感动的。
海瑞抬起手,对我示意别说这些,他便继续开口道“近几日,有人说你借休假之名,前往东瀛,与倭寇勾结,疑对我朝不利。又运用粗莽残酷手段,激起边民不满,合力形成对我朝的夹攻之势。启蓝,我知道你没做过,对不对?”
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暗暗心惊,能说出这些话的,肯定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人,再半真半假的添加上自己的想象,可是就是这样真真假假的信息,才对人伤害最大,才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可是,到底会是谁呢?
我想了想,正色道“清者自清,启蓝谢海大人理解。”
海瑞点点头,继续道“我这一生,就是看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无耻之徒。只是,这个检举人似乎极其了解内情,说你近日来转移人员、调换资产,随时准备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