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两路夹击。
此时的已经不堪一战,绝望惨叫之中,不断有兵卒丢盔弃甲逃进了山里,更有人被挤进黄河活活淹死了。
唐营各路兵马见前军死伤惨烈,不战自败,各自溃散。灵宝之战,近二十万大军,仅剩八千余人狼狈退回了潼关。
第二日,崔乾佑便强取了潼关。先是灵宝惨败,又丢了潼关,哥舒翰的一众部将料定横竖一死,便挟持哥舒翰到了洛阳,投降了安禄山。
经此一役,叛军声势大盛,崔乾佑名噪一时。
然而,崔乾佑却也是一个极有名的孝子,在安禄山军中广有流传。
崔家本是范阳城外一门大户人家,崔乾佑的父亲是独子,在他五岁那年,父亲暴病身亡,母亲虽说也出身富裕通晓诗书,奈何一介女流,诺大的家业终究照应不来,田产庄园遂为当地豪强巧夺。
崔王氏性情坚韧好强,丝毫不理会娘家催逼再嫁的压力,甚至断然拒绝了娘家的资助,一力抚养年幼的儿子。
起初靠着帮人浆洗缝补换几个微薄的铜子儿,以为糊口,后来被一大户人家的夫人看中,喜欢她的诗书才学,便请她做塾师专教家中的女儿们,日子总算勉强可过。
好景不长,这大户人家的老爷觊觎崔王氏的美色,开始百般逼诱。崔王氏无奈,只得带着孩子离开了。
一个美丽倔强的妇人,带着一个年幼莽撞的孩子,所受过的苦累总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崔乾佑正是在邻人的白眼、村童的欺凌中,度过了贫弱的童年,唯有读书识字,是崔王氏一直不曾松懈的。
也许崔乾佑不是个读书的种子,也许是他看多了母亲的辛劳,早早的他便放弃了儒学,投身从戎。
寻常的士兵领了军饷,无不要到花楼耍钱找女人,崔乾佑却分文不留都交给母亲,直说营中大鱼大肉吃得饱着呢,这些银子母亲就都收下吧。
崔乾佑的确是个当兵的料,眼明心细艺高胆大,很快便立了些功劳,一路升迁,直到被安禄山发现,收作心腹爱将,并为他杀了那户夺他家产的豪强。
李泌瞅瞅崔王氏,见她神情肃然,身份关系虽然早被揭穿,多年艰辛生活锻炼的坚毅,却使她仍然镇定自若。
崔乾佑当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为了家眷和城内欲降兵将的安,李泌不意多留,当即催动人马,便要赶往下一段城墙。
不成想,城头的崔乾佑却扑通跪了下来,悲声嚎呼
“娘——娘——”
崔乾佑以头抢地连声呼号,一声悲过一声,场上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李泌心头一搅,不禁有些踌躇,不管这些敌将是否肯降,他们的老母妻儿都是无辜的,哪怕他们继续与大唐为敌,也该照料她们的平安。
“我儿,快起来,天下人看着呢。”
倒是崔王氏一声厉喝,使人不禁一震,这妇人神情坚毅,声朗气足,话语间流露一股百折不屈的威势。
“母亲,孩儿错了,孩儿不孝。”崔乾佑并不起身,以头伏地喊道。
“我儿起来。”
崔王氏再声厉喝,崔乾佑见母意坚决,方是起身下了高台,扶住城墙俯身望下母亲。
“母亲,孩儿错了,都是孩儿连累了您。”崔乾佑悲愤道。
“我儿何错之有,不该如此沮丧。”
“娘亲在生,孩儿不能尽孝,又连累母亲身陷囹圄,只怕——只怕——”
“哈哈哈哈——”崔王氏一声凄厉冷笑,“怕什么?怕为娘死了,还要受世人唾骂,生了个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么?”
“娘——都是孩儿的错。”
“傻孩子,时至今日,我儿怎么还说这种傻话。也罢,为娘又何尝不想教你孔孟之道,忠君爱民,扬名青史,只是——这人间又是如何对待我母子的?天地不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