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当然这种了解是基于乌鸦集团的密报,以及自己多年的观察。
他们并不是朋友,虽然有时候他很欣赏郭暧、惠琳的风采,以及鲜于燕的憨厚可爱,很希望能有一些组织之外的朋友。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能掩饰感情的人,他只有默默的做一个观察者,一个要对大唐社稷图谋不轨的人。
然而今天,方才还杀得你死我活,此刻,自己竟然担心起他们的安危来。
想到这里,有熊氏心下一狠,一手扯住黑犬的脖子,一手扯住两条后腿,一叫力,黑犬顿时撕裂两片。
本以为撕裂了黑犬,管教它没的活路。却不料,这撕扯下去,好似扯开一具硕大的酒囊一般,一股酸涩的汁液雨泼一样,浇了下来。
眼睛里、鼻子里、嘴里,渗满了这种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汁液,腐筋蚀骨一般的疼痛。
身上的骨甲,沾到这些汁液的,亦是发出滋滋滋滋的灼烧声,有熊氏本能的抱头一滚,还不及动作,就觉得脚下的大地忽地一沉,身子犹如陷入了泥淖一般,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陷落下去。
睁不开眼睛,却真切的感受到四面八方,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过来。
原来,这黑犬临死之际,竟将自身化作了发动咒术的媒介,黑色的狗血漫天喷溅,方圆百余步的岩层土石都受到了感染,变作黑色浓稠的黑岩流狱,并不断蔓延深入,将有熊氏狠狠的吸住,拖入了大地的深处。
很快,在那里就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粘稠的黑色岩壁底下,回荡着一阵阵的熊的怒嚎。一种近乎绝望的呼嚎。
在终南山的深处,鬼地藏追逐了十数里的路程,终于在一处断崖下,撵上了惠琳等人。
惠琳幻化的玄武神兽已经不知所踪,一伙人背靠着一处瀑布,被迫围成了一团。他们只剩下了五个人。
韩当背着广平王,鲜于燕背着郭暧。只有惠琳一人,苦撑着局面。
惠琳一袭白色的僧衣,早已遍染了血水,原本俊朗照人的脸孔,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此刻他已气空力尽,根本没有力量再带众人远逃。
身上所藏,只有自己的恩师不空金刚所赠的一件玉棉袈裟,这是不空三藏在天竺时自家穿戴的法器,数十年参修加持,殊胜非常,对于惠琳来说,也是万分的珍贵。
惠琳展开袈裟,又以水遁术法,运转天瀑的水势,构成一道刚柔并济的结界,抵挡着鬼地藏一波紧逼一波的攻击。
此刻支撑着自己的,竟然是人类最低级的求生的本能。惠琳心里不由得苦笑,除此之外,自己也真的没了别的办法。
佛地藏一直没再出现。可天地巨变,师父和师弟,总归察觉到这灾变吧?竟一直没个救援。
佛心是什么呢?此刻自己竟有如此多的挂碍。罪过。罪过。
天地混沌一片,在层层叠叠的瘴气云团间,透射出似火焰般诡异的光芒。不时的有一道道紫色的电光,闪动其间。
魑魅魍魉不断叩击着裂痕斑驳的琉璃阴阳结界,死亡的气息在大地上肆意蔓延着。
就在惠琳与鬼地藏僵持的时候,昏昏沉沉的郭暧,身体里正发生着异变。
一颗年轻的心脏,雄健有力的跳动着。
一条黑色的血线由淡入深,渐渐出现在布满血脉的心房上,并迅速蔓延渗入每一条经络,直至织成一张紧密的网,将这颗原本生机勃发的心脏,严密的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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