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呆呆的跪了一会儿,起身出了大殿,他神情漠然、步履蹒跚,都忘记了叩谢皇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许多。
如今这场二帝权力的较量,竟然如此戏剧般的打破了平衡,不知道身在兴庆宫的老皇帝知道了这件事,能否禁得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早看淡了吧。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玄礼、高力士,两位老忠臣的命运,又该如何呢?
郭暧寻思了一会儿,才想起鲜于燕和广平王,还在帅府里等着自己的消息。
他一路潜行,回到了广平王设在皇城的帅府。
郭暧到达帅府的时候,已近午时。广平王在偏殿设了酒宴,正与鲜于燕及一干将官用饭。广平王听小卫来报,说郭暧回来了,并不拘泥礼数,招呼郭暧入席,一同吃喝。
就在郭暧潜行去皇宫的时候,鲜于燕也早把昨夜的事说与了广平王。
几杯酒下肚,郭暧也慢慢的把在皇宫里发生的事,说与了广平王,直说皇上和李辅国,要高力士追回边令诚,陈玄礼才可有一线生机,否则必然性命难保。
话仅于此,那些涉及当今皇上与上皇之间嫌隙的话题,并未多说。
碍于将官皆在,广平王也不细问,内心却早已明白了一切,就见他的眼窝、脸颊,顿时塌陷下去,整个人好似在顷刻间消瘦了许多,神情十分的黯然。
他心里明白,二帝之争,今天便算是告一段落了,就算是追回了边令诚,保住了陈玄礼,也再难恢复往日的平衡。
这些日子里,广平王也深深的感受到,父皇最大的心病,并非是叛军,而是兴庆宫里的太上皇啊。
筵席上沉闷的气氛,足足僵持了一刻。广平王收拾心绪,才缓缓说起来“无论如何,边令诚都是要追回的,不仅是国法所在,更能救下陈将军的性命。”
“是,我等定当竭尽力,追缉劫狱的贼人,追回边令诚!”
“按照左街使的说法,那地下暗河中窝藏的贼人,极有可能也是救走边令诚的人!”广平王说完,看向了郭暧。
看来最近的事情,鲜于燕已经同广平王说过不少了。
“恩,透过察访来看,的确有极大的可能。当然,就算边令诚不在他们手上,为了大唐社稷,也定要及早除去那伙贼人!”郭暧朗朗道来。
“恩,郭贤侄能看到这一层,本王甚慰!”广平王听郭暧说完,的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今的乱世,能有人发自内心的为大唐社稷着想,的确是难得了。
边令诚也好、陈玄礼也罢,对于广平王来说,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大唐社稷才是局。
“只是,我们先前走过的那条暗道,十分的崎岖难行,对方又有诸多奇人异事,武功了得。不能大规模派驻军队,一时间又难以召集更多高手,灭贼的事,怕是得从长计议!”郭暧没有隐瞒心中的忧虑。
“这——,暗河地穴崎岖难行倒还罢了,如果那夜来的贼人真的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只怕那九尾魔物也在其中,如果没有奇人相助,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是白白送命!”广平王料事周,并非急躁求进的人。
“是的。而且,当时为了救人,我们也只是进得其中一条暗河,有一条更广阔的暗河,似乎更藏玄机。除了召集高手,调兵遣将,恐怕还得前行探询一番,方可起兵讨贼!”鲜于燕一说这话,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惠琳师兄,此番看来也有意牵涉红尘,我可以再请他帮忙,再探暗河古道。”
“哎呀。竟然忘了不空金刚的高足,如有不空三藏坐下的众神僧帮忙,此事容易,容易。”广平王一经郭暧提醒,脸上露出难得的欢愉。
“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心系大唐国运,如果是关乎社稷安危的事情,他老人家不会袖手旁观的,纵然不至于亲自出面,也会吩咐几位师兄鼎力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