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人只知道护卫皇城和诸位大人的安,职责之议,还是皇上和大人们拿主意。”
作为李辅国的人,贺兰寿这么说,已经是很公允了。高力士不由得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贺兰寿并不是为虎作伥的人。
“再者,就算陈将军有护卫皇城的职责,但在昨夜事发之后,陈将军便迅速到达了现场,召集各卫,指挥扛敌,在座各位,也是有目共睹的吧!”高力士始终微笑着说道。
“这个是自然,要说大理寺的护卫之责,独孤不敢推卸,昨夜事发之后,见事态激变,我等便发出警报,不出半刻,陈将军便到达了现场,抽调兵卫,组织抗击妖物,奈何那妖兽太过强悍,是以才让贼人得手!”独孤欢好似是终于等到机会一般,一口气说了个遍!
郭暧看了看独孤欢,对这个冷面冷语的人生起些好感,今天他说的这些话,也算是自从同他打交道以来,听他说得最多的一番话了。
独孤欢是信成公主和独孤明的儿子,也算是皇亲国戚,大家本就有心替陈玄礼说话,见独孤欢开了头,也纷纷表示,昨夜之事,事出例外,历朝不遇,实在不能把罪责算在陈玄礼头上。
广平王听了自然高兴,他一直不方便表态,见高力士能扭转局面,放下心来,广平王刚想借机了结此事,却又听李辅国那沙哑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诸位大人,所谓职责所在,岂容例外。陈将军呕心沥血,筹谋诛逆,洒家自然也看在心里,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钦犯被劫、大理寺被毁,这也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怎么能说算就算了!”李辅国这样一说,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钦犯被劫,还可追回来,大理寺被毁尚可修葺,而国家栋梁之才,不可轻易就刑!”广平王眼看形式又要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最终表明了态度。
“王爷,老奴既然接了皇上的圣旨,就该替皇上办好差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老奴!”李辅国阴阳怪气,不依不饶。
“李总管,你领了皇上的旨意,但把原委查清上奏,岂可替皇上主张?”高力士点中要害。
其实,李辅国替当今皇上做主,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只是今天既然有心保护陈玄礼,又有广平王在,这番话也是有些力量的。
如今高力士最担心的不是李辅国,而是皇上是不是真的要陈玄礼死。
李辅国一阵冷笑,不像是他就范了,倒像是高力士误入了圈套。
“高公公,高总管,高将军,那——洒家就倚着你的意思,上报皇上?”李辅国询问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没等高力士回应,李辅国便点了贺兰寿,要他将此间的情况,奏与皇上。
贺兰寿施礼退出,大堂上又恢复了方才压抑、尴尬,乃至令人厌恶的平静。
就连广平王和高力士都不再言语,二人对视,讳莫如深的眼眸里,似是在交换着彼此的意见。两个人,都对接下来的事情,失去了把握。
在李亨做太子的时候,广平王对父亲的遭遇是充满了同情的,这位太子父亲过的战战兢兢,生怕哪一步等差踏错,便丢了性命,在李林甫、杨国忠这些权臣面前,简直连李唐王族应有颜面都没有,甚至还不如一些个手握兵权的庶出藩王有气魄。
然而,自打李亨做了皇帝,广平王也渐渐的感受到了父亲身上的一些变化,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当年做太子时的父亲,他开始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渐渐意识到作为皇子的艰难。
广平王忧心着陈玄礼的安危,慢慢的这种忧心,竟变成了对自己未来的担忧,他正失去一些东西,一丝莫名的恐惧笼上心头。
高力士则更多的是权衡。
上皇身边值得信赖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真的失去了陈玄礼,也就失去了神武军,那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上皇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