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就算他们还能咬牙坚持,但战马状态已经岌岌可危,马鼻中喷出大团的浊气,马身上更是挂满了汗气凝结的白霜,随时都有可能累毙于途。
虽然明知道就算逃窜入山野中暂时隐匿下来,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但能偷生一刻也是好的。
可哪怕是这点可怜的愿望都成了奢想,奔跑途中一匹战马突然步伐踉跄起来,那骑士感受到后,脸色顿时惶然一变,趴在马背上紧紧抱住马颈,另一手则不断摩挲着马腹,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为坐骑打气,又似乎是向苍天乞告。
然而这些都是徒劳,那马腿已经渐渐僵硬,只是循着惯性又冲出丈余,终于轰然栽倒于地,抽搐打摆,渐渐气弱,骑士随之滚落在地,挣扎好一片刻都难爬起身来,只能无助的向同伴摆手叫嚷“救我、救……”
但这会儿,人马都已经将近油尽灯枯,又有何人会耗损马力将其人携带上路,对于那人的乞告,众人只是恍若未闻,继续向前方奔行。
一匹战马的倒毙仿佛一个信号,逃亡的队伍接连有轰然摔倒之声,此前无顾同袍生死的羯卒们也并没有逃出多远,逐次匍匐郊野途中,颓然望天,神情绝望。
很快,一支王师小队游荡至此,发现了野途中一溜排开的羯卒并马尸,不免眉开眼笑,浮尸小功。他们策马行上前来,打量着那些累瘫在地、已经无力在逃的羯卒,若是发现羯卒状态已经不佳,顺手一刀割取首级,若羯卒乞饶声还有些微元气,便用抛索缠住腰颈,拖在野地中继续前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类似的状况在整个王师占领区域中屡见不鲜,频频上演。寒冬的到来虽然一定程度上压制了王师的军事活动,但对这些羯卒的压制则更大,特别是上白羯军被及时击败,中路战场又增添足够的骑兵力量,使得王师对于收复领土的控制力度进一步增强。
负责清剿野外羯军残余的乃是谢奕,其麾下骑兵在过去这段时间中逐步增加到一万五千余众,以汲郡为,依托着王师的后勤网络肃清境域,在极短时间内便扑杀、俘虏境域中羯军、流寇并抗治乡豪武装近万之众。
恰好此时王师前线各路人马冬日物资储备也初步完成,用以维持后勤路线的兵力有了大量的盈余。在初步完成了清剿工作之后,谢奕率领八千主力骑兵,赶在十一月初,如期抵达了中路前锋大营所在的沙河。
沙河方面将主乃是枋头都督谢艾,对于谢奕的如期到达也是倍感欣喜,亲自离开沙河营地远迎这一路援军,并将谢奕所部引入早已经安排好的营地中。
“战中无需多礼,儿郎思战如渴,稍息之后,还请都督即刻安排战事。”
虽然彼此都有都督官职,但谢奕在此前主要还是负责后勤线路的安全,谢艾则是名正言顺的东路军前锋大都督,浅胜半级,且全面主持之后针对襄国的攻战,其余各路前线人马包括奋武军在内,俱受谢艾一人节制。
大将军对谢艾的信重也是令人羡慕,为了确保谢艾拥有足够权威主持攻打襄国,原本预定巡察沙河大营的行程都打断,防止令出多门的混乱,主动避出一席,撤回三台。
当然这也是因为三台方面章制事宜已经铺设完毕,将要在今冬正式设立魏州,大量的行政事务包括人事任命需要大将军亲自坐镇,并与河南的行台及时沟通,确保明年春里魏州军民屯垦如期铺开。
谢艾独执前线军权,心中对大将军感激更是无以复加,但也并未因此便倨傲起来,他将谢奕引入营地后,便快速讲述起襄国周边目下的形势。
虽然去年襄国被奋武军所攻破,之后又被羯主抛弃,但并不意味着这座羯国旧都便成了不设防的废墟,目下所保有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
首先便是麻秋所统率的羯国旧戍邺地的人马,麻秋其人还是不乏军略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