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府历六月中旬。
由丰州赵成掀起的一场小波澜,终于被应穹平定,连同越人的麻烦,也被应穹一起解决,他维持了扬州府与越人的和平关系,默认了越郡的自治,而对揭竿而起的赵成,绝不姑息,对他来说,赵成只是个小角色,不足为虑,但是那些观望的扬州世族们,却是心腹大患,正是这些人造就了扬州的富庶,也同样是他们,造成了扬州府百姓的麻木怯懦,应穹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在这片土地上,会有一场更大的波澜,这一切,都要从他在西境走的这一趟说起,谁都清楚,消停了许久的蒙胡鲜戎联合大食突然出兵,是蓄谋已久,而正是他们的出兵,尹正了中原各势力已经露出了弱点,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四府这个蛋,怕是快要破了。
作为府帅的洛风,常龙,自然是察觉到了这场战争背后所预示的事情,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厉兵秣马,锻炼军队,来应对日后的危机,更明显的是,常龙将所有的事交给了儿子常丹,洛风将军务全权委托给燕北风,这不是他们懒政,相反,正是在借机锻炼可堪大任的人才,而自己呢,一个韩楚飞,初战就身负重伤,这让应穹不得不重新规划未来。
刚刚经历了一番洗劫的扬州城,元气大伤,整个城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气氛。
卫锦仙逝的消息,也被公诸于世,整个扬州,可谓是痛上加痛,百姓在缅怀亲人的同时,心中也怀念着这位为扬州百姓操劳一生的老总管。
六月十三,应穹召令扬州八成六十四郡的主管官员前来扬州议事。同时,任命申炎为扬州府新任大总管,兼宣州营统领。樊川为近卫营统领,整编齐部下五千人和扬州惨案当晚召集的青壮,再征召青壮入伍,共计一万人,联合新军一万人,正是成立近卫营,书很快向地方快马飞报。
六月十四日,应穹检阅了四万扬州军,交待了扬州城的整备事务,又在应天阁内,单独召见了大都督韩楚飞,他询问了韩楚飞对扬州未来发展的看法,韩楚飞说,扬州依旧应当铲除世家祸根,加强扬州府的统治力。应穹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韩楚飞退下了。
不明所以的韩楚飞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回了都督府,官员们都在忙着申炎交待下来的工作,樊川也忙着在军营里训练军队,整饬城防。只有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多余,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决定回江州看一看孙家的老小。听说那江州郡守卢浮在派去抓他的人马赶到之前,上吊自杀了,也不知道孙家的人还好不好。
想来想去,韩楚飞托人向应穹告假,自己坐了马车,朝着江州去了。
扬州城很快,在军民齐心下,投入了恢复建设的工作,往日的繁华也渐渐恢复,四面八方的商旅行客听说叛乱已经平定,也渐渐都向着扬州来了。
这天黄昏,来了一个手拿禅杖的年轻人,看上去并不是出家人,所以十分引人注目,他牵着一匹雪白的白马,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不少人都纷纷侧目。
年轻人并没有在意,轻车熟路的朝着城里的一处客栈走去。
街上还有来往巡逻的近卫营士兵,见这样一个十分可疑的人,当即就给拦住了。
“站住!”很巧,正是樊川亲自带队,他远远就注意到了这个模样奇怪的年轻人,明明不是和尚,却拿个禅杖,还有马匹白马,看样子也是价值连城,越看越是可疑。
随着樊川一声大喊,那人站住了脚。
“这位军爷,不知唤小的何事?”年轻人彬彬有礼,微微鞠了一躬,态度谦卑。
“你从哪里来,到扬州所为何事?”樊川个子比年轻人低,说话时,还得抬头看着,但是语气上,却是十分的盛气凌人。
“在下从东边来,四处游历,听闻扬州之事,特来一看。”年轻人一手拄着禅杖,一手瞧着白马,笑眯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