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侯还想继续再问,但考虑到夜已深,阿莞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只得带着诸多疑问离开。
一想到惨死的数万难民,阿莞根本就合不上眼。她有个无数个打算,她知道今晚的两个人身份不凡,也许她可借助他们的力量弄清楚那场屠杀的来龙去脉,更或者有机会为百姓伸冤。可一想到秋儿,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官官相护,伸冤,谈何容易?她并不傻。
接下来,何去何从?她寸步难行。
翌日清早,在青衣候的关照下,厨房送来了养胃的莲子粥。秋儿也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阿菀一勺一勺的慢慢的喂到秋儿嘴边,秋儿不声不响的吃了三碗。
“秋儿,还有哪儿不舒服吗?”阿菀担忧的拉着秋儿的小手。从醒来到现在,秋儿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阿菀焦虑不安,她尝试着各种方法,秋儿依然不言不语,整个人似木偶。她不再耽误,背起秋儿就朝门外走去。
“秋儿,别怕。姐姐带你去看大夫。”阿菀脚步飞快,转眼就来到楼下。
“你要去哪里?”正从外面进来的青衣候在客栈门口拦住了急匆匆的阿菀。
“让开,我要带秋儿去看病。”阿菀脸色铁青,瞪着眼前这个长得不赖,却跟牛皮糖般难缠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样?”
“这个镇上,只有一个郎中,但是进城去了。你要去哪里找大夫?”青衣候说话间,伸手按住秋儿的脉搏,皱眉问,“你妹妹可是遭受过什么惊吓。她的脉象沉郁,全无活力。这是郁结于心的症状。”
“你懂医术?”阿菀喜出望外,“那你可以治好秋儿吗?”
“我只是略懂,早年前习过些微皮毛。”青衣候正色道,“你妹妹的病得找高人看,我是看不好的。”
“哪里有高人呢?”
“再走三日就进入临湘城地界了,我识得一位名医山中晴老先生近日正在莲花渡口游历,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为你引荐。”青衣候道,“山中晴老先生是中原第一圣手,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在他看来,阿菀能懂波斯语,肯定是见多识广,山中晴医仙的盛名天下皆知,阿菀岂有不知之理。
“真的吗?”旁边忽的一瘸一拐的跑过来一个人,一脸的急切,拉着青衣候的衣袖问,“山中晴老先生真的在莲花渡口游历吗?你怎么知道?”
阿菀认出是昨晚给秋儿看病的女子,依然一身男装,只是难掩女儿家的娇俏。
青衣候微微不悦,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衣袖,摇着玉扇,淡淡的开口“公子找老先生何事?”
“我要拜师。”萧九贞脱口而出。此次逃婚前往大楚,就是为了践行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理想,她多方打听,始终寻不到山中晴老先生的踪迹,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
青衣候不以为意“找老先生拜师的人多如牛毛,可能让老先生看上眼的至今一个也没有。”
萧九贞听出了青衣候的轻视之意,不好意思再缠问,转而对阿菀道“你妹妹病情复杂,非名家是看不痊愈的。要是有机会让老先生问诊,那是最好的选择了。”
阿菀心下透亮,不管是青衣候,还是这个相助过的女子,他们其实都是有目的的。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别无选择了。秋儿的病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多了。在阿菀的坚持下,青衣候和裕王一行只得带着横空冒出来的萧九贞和她的婢女茜草随行,一起赶往莲花渡口。
一路上,阿菀提心吊胆,生怕刺客又再次出现,她不止一次暗示过萧九贞同行很危险,可惜,萧九贞根本就不在意。
前面的马车速度放慢了不少,驾车的冷杉知道,全是为了照顾后面阿菀她们的车。
在车中,裕王和青衣候正在下棋,两人下的已经是第十盘。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两人各执一子,久久落不下棋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