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这条路上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明明有很多的选择,比如西大街没有这么繁闹的早市,可以更快的穿过人群回到城外,最好的路线一直是划船走水路,护城河直通城外不是么?就算再给他无数次选择,少年人依旧会这么做,曾经他只是习惯,而今却想问自己一句为什么?
其实自己与那些庸俗的士人没有什么区别,其实自己也曾是追逐美艳花魁的其中一人,只是他没有挥金如土的资本,也没有闲暇的时间,他必须不停的干活,不停的赚钱,这样才能维持温饱,才能活下去。所以他只能在每次干完活以后用这一天中唯一的清闲走一遍这条街,感受一下城里的烟火味,看一眼那位明明拥有万千宠爱却总是眉头不展的女子。
她在想什么?
她爱上了某个不再归来的赶考士子吗?
她的目光总是很远,在楼上能一眼望到这条街的尽头吧,所以她的眸子中总有一种看尽繁华的沉寂,她身在红尘之中,心却似乎跳到了九霄云外;少年每一天都会猜测她的想法,都想与那些或许令她分心的男人比上一比,然后自嘲地笑话自己初五,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她高高在上的凤凰,而自己顶多是阴暗缝隙里努力跻生的井栏草。
这辈子不可能有机会与她说上话吧?但如果有呢?他想他会迫不及待地问“姑娘,你在想什么?”或者是“你好,我叫初五,我……”好吧,完全不知道该讲什么,他会语无伦次的。
然而上天就像个恶意的说书人,它总爱刁难在坐的听众,卖的关子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一场令护城河水位上升的大暴雨降临,他在城外的河边捡到了这只赤红色的凤凰,少年永远忘不了她睁开眼睛的刹那,破庙屋檐下的火光倒影在她纯净的眸子里,她笑着问他叫什么名字,该死,明明在无数的设想里都该是自己先问出口的!慌慌忙忙道了一句初五,连看都不敢看她便屁滚尿流地逃了,怂的像个软蛋。明明那么怂了,却又不想怂的太难看,于是乎那一夜他在破庙中的前堂硬生生站了一晚上,谁知道第二天这只凤凰像是刚破壳似的,把他当做亲人一路跟着他回家了。
她果然是一只没有任何防范之心的小凤凰,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是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哪里知道穷人家的玩意儿,东瞅瞅西看看还自来熟地换上了他的衣服,天知道在看到她穿着自己的麻布衣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少年的心几乎冲出了胸口,不可以看她,不能看她,再多一眼,他便会陷入这场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梦境里,于是乎他总是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你真好看。”她总爱冷不丁对他这么说。
是有人说过他俊俏,但更多的是惋惜他的这只瘸腿,少年人在等她的后话,比如“只是好可惜,你是个跛子。”然而没有,在她口中始终只有赞叹,始终都是褒扬。
她饿了,只知道张张嘴向鸟妈妈讨食吃,却一点也不懂食物的形成原理,她发现家里有只饿死的老鼠,咋咋呼呼地嘲笑少年人,于是乎少年人只能羞愧地迅速跑向远处的矮山,在春季,外头有很多野菜,比如尚未开白花的荠草,比如枸杞的嫩叶,这些都是上好的食物;轶城之外有很多村落,那些穷苦的百姓也是倚靠着采摘矮山上的野果野菜过活,一路上山根本没有采到几根荠草,枸茄茄是有,但只剩藤枝了,想来嫩叶都被那些山民掐走了;少年寻了很久,一直寻到晌午才好不容易在一处断崖边上找到一株深掩在荆棘丛里的枸茄茄,生怕那只小凤凰在家饿着急了将那只死老鼠给啃了,他连思考安全的余地都没留给自己便仅靠着一根麻绳下了断崖,荆棘划破少年人的双臂且在采摘途中不断摩擦伤口,收获并没有多丰盛,少年人又回了一趟轶城,用身上仅剩的几枚铜钱买了一块糖油粑粑和二两米回去,一直到傍晚才终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到木屋,谁知迎头便是一枚石块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