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这般松形鹤骨,风姿斐然,令梅林的主人有些恍然,她暗了暗眸子“你来这里作甚?”
男人凝望红坟半许,拂尘一挥,口中轻吐“显。”,音落,四方芥粒汇聚在半空形成了一道幕,幕中央正是红坟再熟悉不过的轶城,然而与往日的繁闹不同,而今的轶城街道上多是风沙残垣,正赶上新年来临,一个城镇怎么会如此萧条破败?随着幕中的画面渐转,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行为动作呆滞木讷,比起正常的行走,他们更像是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是!?”红坟还未从如此诡谲的场面中回过神来,她身后的少年人却被骇得愣怔在原地,“轶城怎会如此!?”瞳仁一瞬间收缩,少年人踱步上前质问。
“这便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许缨终于开口,他的视线没有焦距。
“到底是怎么回事?”画面渐渐挪向醉梦坞,坞中的那群艺伎也同样没了生气,红坟握拳“他们为何会灵识缺失?你给我一个解释!我给你的灵修你都拿去追名逐利了吗?”
男人敛去眸中一瞬间的受伤,表情逐渐趋向寒冷,“你们可以继续选择隐居钟山,就当我没有来过。”转身的瞬间,无忱嘴角缓缓勾勒起一盏若有似无的弧度。
红坟追上前的瞬间,白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无踪,只看她甩了甩空气,骂骂咧咧“有空将‘跬步’练得炉火纯青,却没空解释到底出了什么事!”回过头,对上少年人惊魂未定的视线,怨祖知道,无忱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要打破二人的清静,轶城是少年人的家乡,他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
好不容易迎来的岁月静好,于新年的第一天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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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祀如没有等到什么所谓的八百里加急,也并未再有轶城的消息,接连好几天皇宫一直处于某种沉默中,那是一种暗流涌动的寂静,沉闷得令人窒息,尤其是上朝的时候,端坐高位的帝王像是老了好几岁。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洛福的声音发人清醒,浑浑噩噩的朝堂之上多是些庸庸碌碌之人,就在洛福即将喊出“退朝”二字的时候京兆府尹跨出了百官之列,举着玉圭躬礼,“臣有事禀奏。”
百官们投射在南祀如身上的视线多夹裹着厌烦的意味,大过年的,所有人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国宴之中会有怎样的美人儿,帝王又会邀请朔方楼的术士表演什么节目,他们甚至想要立即蹦回家中细数今年收到的好礼,思考着怎么把它们挨个分配给各房的美妾们以换取她们更加谄媚的姿态……谁都不愿多待朝堂一秒,此刻却有个没有眼力界儿的家伙蹿了出来,似极了私塾里放晚学时还要求夫子加课补习的那位优等生。
“说。”帝王扫了一眼殿下,知道又是这家伙没事找事来了,他揉了揉颞颥,打算不论他说什么,在过完这个年以前一律不予通过。
“启禀圣上,轶城有变。”南祀如知道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冲动,第一他没有证据,完全可以被当做信口雌黄,哪怕现在百官之中站出一人用任何理由反驳他,他都无言以对,第二,近日圣心尤为焦烦,他现在这么做,完全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式的逆圣鳞。
果不其然,帝王的神情变了,变得极其阴郁可怖,就像是蒙了一层黑布,他睥了南祀如一眼,冷哼“喔?”多揣度,多怀疑,意味似是朕都不知你怎么知道?倘若你背着朕暗地里监视轶城那就是你嫌自己脑袋长在脖子上的时间太长了。
“轶城突爆怪疫,还请皇上派人前往勘查。”南祀如“噗通”跪地,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炸开了锅,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直通心底,有的纯粹是看戏,有的也确实疑惑轶城怎会突然爆发出疫病来,还有的甚至暗自庆喜京兆府尹小命不保,竟在这大吉大利的日子里将此消息公布出来。